“裴秋”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苦练,在外祖父的呵护下茁壮成长。十三四岁便开始着男装扮成外祖文的侍从,跟着外祖父一起行走在军营,在军营里策马奔腾,和士兵们一起操练。还常常混在小分队里,一起去巡视,有时碰见敌军,总是奋不顾身的往前冲。时光就这样匆匆而过,除了每年过年会去她父亲那里住一段时间,她都待在外祖父身边。只有在外祖父身边,她才能做回自己,身心放松。随着她的年龄 慢慢大了,父亲开始催促起她的婚姻。而父亲数次催促无果后,恼羞成怒,但在外祖父和舅舅的震慑下,不敢言语,只能无功而返。
变故发生在她二十岁那年。那天外祖父像往常一样, 带着小分队去巡视,她也和往常一样偷偷的跟在后面,混在其中。其实外祖父是知道她混在后面,只是对她的呵护之心太甚,不忍心呵斥,才从不说出来而已。巡视过半,只要走出这片小山坳,就完成今天的任务。“千总,当心,有敌袭。”“裴秋”猛然听到前面队伍发出了惊喊声,随即听到了警戒的号角。“外祖父”大喊一声,抽鞭在马儿的身上,策马往前面跑。但山坳两边,突然箭雨密布,身边的士兵避让不及,纷纷倒下。“裴秋”奋力舞动长刀,避让击打箭矢,一往无前的往前冲。
待她冲到前面时,看到外祖父身上插着两根长箭,一根在背上,一根在腿上,浑身是血。但外祖父却依然挥着长刀,立于马上,勇猛的厮杀着,围在他身边的敌军有二三十人,敌军并不正面厮杀,只是耗着外祖父,还边喊,让他血流而尽。“裴秋”看着这一幕,红着眼从外围冲了过去,敌军猝不及防,被“裴秋”连斩几人。反过来的敌军立马成合围之势,把她和外祖父困在中间。外祖父看见她冲过来时便大叫不要,不要她冲过去救他。但“裴秋”怎么可能看着外祖父身陷囹圄,却无动于衷。
“外祖父,我杀下一条路,你冲出去。”“傻孩子!”外祖父说完就率先往一旁冲了过去,大喊,秋儿跟在后面。外祖父一改往日保守的打法,不防守,无所畏惧的往前冲杀,在外祖父不要命的冲杀下,敌军倒下一片。“裴秋”紧紧的跟在外祖父的身边,同样的不防守,护着外祖父身后。但敌军太多,砍杀几人又会补上几人。裴秋看着外祖父满身鲜血,在马上摇晃起来,嘶声大喊,“外祖父。”扯下一块衣襟,把刀和手绑在一起,不要命的厮杀起来。鲜血弥漫着眼睛,四周一片红色,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喊杀声…
“裴秋”凭着本能,犹如一头困兽,勇猛狠辣,不管不顾,斩杀,厮杀,只有一个念头撑头,带着外祖父杀出去。不知过了多久,“裴秋”感觉围着自己的人少了,精神为之一振,连砍两人。挥刀再砍的时候,刀被冲过来的一人挡了下来,当的一声 ,抽刀再劈,“秋儿,住手,我是舅舅。”熟悉的声音让混沌不已的“裴秋”顿了下,刀迅速被对方捉住,急忙用力往回抽。“秋儿,醒来,我是舅舅。”“秋儿,醒来…”
“裴秋”在这一声声熟悉的,悲切的叫喊声中逐渐清醒过来。摇了摇头,抹了下脸,真的是舅舅嘞,舅舅满身是血,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裴秋”嘶哑着声音说道,舅舅受伤啦?舅舅怎会来此。“秋儿,回过神来。”舅舅一声大喊。“裴秋”猛然一震,惊慌四望,猛然大喊,“外祖父,外祖父…”声音撕心裂肺,响彻云霄,连绵不绝的回荡在山坳中。赶来的将士们看着这一幕,静悄悄的站立一旁默默的流下眼泪。他们这才知道,这个勇猛无畏的小侍从竟然是千总的外孙女。
“裴秋”晕倒后,几天后才醒来,醒来发现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医女过来告诉她,她重伤力竭后发热了,发热反反复复,今天终于醒了过来。“裴秋”问外祖文如何了,医女支支吾吾。“裴秋”奋力从床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去,医女拦不住,跑去找军医。“裴秋”身上血已从绷带里渗了出来,随着她的走动,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滴落在地上的血像盛开的小花,娇艳又刺眼。“裴秋“艰难的走着,挪动着,快要到外祖父的营帐了,快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军医刚好赶了过来,摸了摸脉,连声说道,“快,快抬回去,马上煎药。”医女在一旁为难着看着军医说道,“要是她醒过来再问怎么办?”“哎!能怎么办?这娃子是个好样的,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