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鸟鸣爬虫,越是深入,林子越密集,本是落叶枯枝时节,却依旧有不少大树挂满郁郁葱葱的枝叶。
神秘古旧的大庆林,纵横交错的枝丫遮天蔽日,仿佛也将冯川的心神覆盖上一层阴霾。
“冯川,”陆青叫住直直往蜘蛛网上撞过去的人:“我看你心神不宁,你到底怎么了?在这深山险境千万要小心。
冯川在陆青的指示下绕到一边,陆青道:“你小心些,别看小小的蛛网,藏在里面的蜘蛛可能有毒。”
陆青捡起地上的枝丫挑起一只小小的蜘蛛,蜘蛛除了屁股外都细得很,偏偏有个长长的屁股,屁股成椭圆形,腰腹处较大,在慢慢变小一直到尾端。
蛛屁股上为青紫色,青紫上覆盖有黄色的小斑点,这种没什么毒,至少对人体不太有伤害,因为农家田地里就挺多的。
村里的孩子还会用竹片弯一个椭圆,两头并到一起然后插进竹棍里之后就用来网蜘蛛,通常见到就是这一种和一种形状为扁圆的灰棕色蜘蛛。
冯川的思绪被陆青拉回来了一点,他就是心里不太踏实。
两人走了快一天了,大虫还未见到一只,比较值钱的猎物都没遇到,那些个什么野鸡野兔的倒是多得很,可那些他抓了也不好带走便先不管。
“再过两天就入冬,恐怕这一趟没什么大收获了。”陆青道。
两人找到了个山洞,确认里面没有东西后,两人决定将这儿收拾一下,这几天就在这儿歇脚,这一天什么也没收获。
陆青在烤兔子,冯川站在洞口外撒些驱虫的药粉,这还是陆青准备的,当真是细致周到。
天灰蒙蒙的,不时传来老鸦的孤啼,冯川回到洞里:
“照这样下去,我们多久才能回去。”
“不好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陆青把野兔翻了个面继续烤。
“没什么事,就是出门后就一直放心不下我夫郎,也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毛毛的——”
陆青看了眼冯川,知道这人不是在开玩笑,可惜他一个糙汉子可不会安慰人,再说了冯川也是一个八尺男儿,两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怪别扭的。
于是陆青道:“你也别担心了,你最好别分心,不然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回去,就不是你担心你夫郎了,而是你夫郎心疼你了。”
听听这话,冯川轻笑一声,还是先保护好自己,不然夫郎该心疼了,看看他那么的舍不得自己,要是受点伤,可不得把媳妇儿心疼死。
冯川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了,是夜,两个汉子就在洞里歇息,等天亮再继续。
而村里,叶幺幺送走冯川后,一回到那个家就被赶出去割草,小哥儿习惯了汉子在身边,走在路上时老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一个人,看看周围,没有那人的身影。
叶幺幺去山脚下割草,时不时就看看进山的那条路,汉子就是从那儿上山的,夫君离开的第一天。
叶幺幺的活就比平日里的多了不少,吃到的粮食也比平日里的少,挨的骂却比平日里多了不少。
叶幺幺说不怕是假的,不过他没关系的,夫君对他好就够了,别的就不奢求了——
天冷,溪水都冷得扎手,然而叶幺幺还是一个人蹲在小溪边洗一大家子的衣服,晚饭时候,就小哥儿一个人还在小溪边上洗衣服。
叶幺幺忙完已经没有他的饭了,小哥儿肚子饿,可是大晚上的,他不想去打扰林叔哥儿他们了,林叔哥儿好像病了。
冷兮兮的,要是他去林叔哥儿家找吃的,害叔哥儿病情加重就不好了,农家人可怕死生病了,小病小灾的都还能熬一熬,可要是大病,那好些农家人往年的积蓄可就白干了。
叶幺幺缩进被子里,小哥儿躺在汉子以前睡的地方,心口处空荡荡的漏风,小哥儿睡不着,白日里忙得无暇顾及他事,一到夜里,小哥儿的病就加重,叶幺幺按住漏风的心口。
他还不想病死,汉子还没回来,可是他没银子也不能去看大夫,小哥儿骷髅眼漏出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
不知过了多久,小哥儿从床头的破木箱子里拿出汉子的衣服抱在怀里,终于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冯川和陆青继续了捕猎大业。
叶幺幺也早早起床,在所有人起床之前,夫君离开的第二天就这样开始了,望望汉子离开时的方向,小哥儿踩着霜忙忙碌碌。
冯川同样踩着霜忙忙碌碌。
“嚯,这什么东西?”冯川扔掉才刚捡起来的树枝,软趴趴的跟棉花一样,居然比小夫郎的手都软乎,陆青闻言过来看了看,只见那树枝平白拱起来一块。
冯川也看过去,那东西和树枝是一个色的,不过显然是条虫子,嚯,好大一条虫。
陆青扒了扒:“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恰步虫。”
恰步虫,冯川也观察了一下,只见虫子头部和尾部各长了几对肉脚,中间部分比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