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负二层的实验间时,颜辰正站在外厅,看着面前的吞噬者记录数据。
像是早就意料到叶子溪会来一样,他头也没抬地说:“他这一整晚都还算安静,没给我添什么麻烦。”
说着,他收了笔带着叶子溪往里面的隔间走:“我在想是不是秋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指令。因为傀儡只会听从那一个主人的话,并且誓死执行主人下达的任务。你在这个基地里,如果之前莉香的任务内容没改,他可能会从这里挣脱出去找你。”
叶子溪轻轻挑了下眉,这种说法她之前没听过,甚至就连这种所谓的“傀儡”她都是第一次见。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秋悼澜的异能水平也许比她原先设想的还要高。
如此一来,即便是特阶异能者之间,可能也会存在着某种区别。
就像是高阶也同样,全耀星那么多高阶异能者,各自的水平也存在着差异,就好比AL组织的高阶普遍比外面那些厉害一点。
到了隔间内,一眼便看到在病床上老老实实捆着的人。
莫飞宇的眼睛一直大睁着,这会儿见她进来,视线又尾随着她不离开。
他看起来比刚过来时状态好一点,但这一点好在他身上体现得并不明显,毕竟本身也只剩一具身体在这儿。
“也不知道秋是给他发布了什么新任务。你看,即使你到了他跟前,他也没有产生敌意。”
莫飞宇的眼珠依旧是一片死灰色,看着毫无生命力,连带着他看人的眼神也像是在看死物一般。
明明是曾经最信任的上司、老师,如今却是这副模样。
叶子溪轻轻皱了下眉,莫飞宇的眼珠却突然动了一下,随即一只手就要抬起来。
但是他全身上下都被束缚着,手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便重新落了下去。
那双蒙了灰的眼珠依旧看着叶子溪。
她眨了下眼,重新看向颜辰:“尤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醒了,你想去看看吗?”颜辰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护目镜。
护目镜是绕着一圈戴在脸上的,不会从鼻梁上滑落。叶子溪看着他习惯性的动作,心想他以前应该是戴眼镜的,所以才会有这个习惯。
但是他后来被抓去做人体改造实验失败,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体内因为有了吞噬者基因,所以身体也或多或少会有些改变。
比如原先近视的眼睛现在恢复了。
最开始吞噬者出现时引发了极大的恐慌。因为很多人眼睁睁看着身边相熟的人呢变了样,甚至那些亲眼见证异变发生的人也没有多少能活下来,因为完全丧失人性的吞噬者只会杀戮,他们会平等且残忍地杀害每一个看到的人类。
但对于吞噬者这类群体,监管部一直持有两种意见。一派人认为这类群体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他们是怪物,即便净化者能让他们的异变消失,但最稳妥的方法是,直接处理掉遇到的吞噬者。
另一派人则认为他们依旧是人类,只不过基因发生了变异。既然能变回原样,那自然是以“治疗”为主。
在两方人的长久对立形势下,全耀星吞噬者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而是越发危急。
因为他们发生了恶变。
想到这里,叶子溪凝了神看向颜辰。他的外观并没有任何变化,虽然身体表征能感觉出来并不再是活着的人类。
这种情况及其罕见,像是达到了某种平衡。他既没有被改造成失去人性的吞噬者,却又拥有吞噬者能够修复自身一些旧疾的能力。
吞噬者的自愈能力很强,这也是他们处理起来相对棘手的原因。
所以SIO究竟是想进行怎样的人体试验?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回到负一层,看到大厅内仅剩秋悼澜一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在休息。但是当叶子溪走近时,他就立刻睁开了眼。
浅色瞳孔落在叶子溪身上,带着一丝笑意:“叶调查官又去看他了?”
他指的是谁,叶子溪很清楚。她抿了下唇,不动声色走近了些:“你给莫飞宇下达了新的任务指令吗?”
秋悼澜依旧看着她,轻轻挑起一边眉:“对。”
“是什么?”叶子溪需要确认,这个指令是否会对他的行为造成影响。
她原本以为秋悼澜会卖个关子,或者起码趁机提出些什么小的要求条件作为交换,没想到他却直接说了出口——
“保护你。”
叶子溪当即愣了一下,也许是眼中的疑惑比较明显,秋悼澜接着说:“我给他下达的指令就是保护你,直到我死或者他死。”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清晰,亦或者说一直以来秋悼澜的种种行为,和他说过的话都让叶子溪觉得困惑。
困惑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
如果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不会再追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