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靠进凭几里,按了按眉骨。
仇良那老匹夫,接了刘岷的单子后,马不停蹄派人传密信于他,一五一十,甚至有些夸大其词地详尽描述了刘岷这一单的巨细。
这个拱火贩子,天下诸侯打得越起劲他越高兴,哪里有仗,哪里就有这老匹夫的影子。
“那批弩到了么?”他问。
魏宁答:“已经到了。”
他点头,见魏宁欲言又止,他扫了一眼,“有话就说。”
“将军,万一仇良不守规矩,将我们的弩偷偷卖给其他诸侯,怎么办?”
魏承眸色深深,淡淡道:“他不敢,如果他敢,就弄死他,把他的老窝接过来,交给重明和孙清去做。”
从仇良这里定做,不过是看在仇良在这一行深耕多年,这些年,不少诸侯都从他手里进军火,他手下的工匠,在大胤之内,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他和仇良做生意,纯粹是为了省时省力。
他也乐意多花钱些钱,买个省心。
不过,他要是让他不省心了,他也不介意花点精力弄他。
“是。”魏宁不知怎么的,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心情不好,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银霄闭着眼窝在榻上听了半天,听了个大概,觉得有些闷,起身洗漱,炕案上放着一叠女子的新衣服。
是一套蜜荷色合欢花纹纱绣月华裙。
她试了试,正好合身。
穿好衣服洗漱后,估摸着外头几人谈话到了该休息会的节点,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邱小云正进来,准备汇报新一批弩机已经到了,是否要现在就让人上手使用,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存在感有些低的少女。
刚一开口,魏承抬眸扫了他一眼,屈指在漆木案上点了点,轻咳一声。
他一顿。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魏承转眼看向一旁呆呆站着的少女,又将视线移回案上的清点名册,淡淡道:“怎么了?”
所有人都察觉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貌似有些阴郁。
莫非是这位宠姬病了,所以心情不佳?
邱小云瞥了一眼她。
沈银霄赶紧道:“我想出去走一走,不会打扰你们,也不会乱跑,就是这几天待在帐篷里有些闷,想透透气。”
他眉头一皱,刚想直接说“不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烧刚退,一吹风又要着凉。”
她见他语气有松动,赶紧道:“我多披一件大氅,不会冻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