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的一国之母就好了,每日山珍海味鲍鱼虾蟹,病了有最好的太医给她诊治,出门有金根车,四驾马,看,眼前的路光明灿烂,已经有人为她铺好了。
她张开双臂,呼吸着微雨过后的冷冽空气,清甜且冰冷,带着从御花园飘过来的草木香气。
“也许还会有下一次。”她笑起来,“但是没关系,我是皇太后啊。”
青翡怔愣地看着推开华盖,和撑着伞的她的银霄,好像一只陈旧的纸扎的白蝴蝶,飞蛾扑火一样的扑进了雨中。
雨点落在麻衣上,瞬间多了斑斑点点的深色印记。
她笑得越来越开心,在雨中旋转起来,白色的外罩衣翻飞起来,露出里头的浅色中衣,绢花从鬓发间落下,掉进了水坑里。
“娘娘。”青翡回过神,撑着伞快步跑近,遮住她的头顶,忍不住提醒:“娘娘,先帝新丧,这般笑闹是大不敬......”
“谁敢说我?”
银霄眉头挑起。
遥遥眺望,远处通往后宫嫔妃住所的飞阁上,一行内侍捧着盛着白绫和鸩酒的托盘走过,一阵风刮起为首内侍托盘上的白绫,风丝丝缕缕地拥抱住飘逸的白绫,那白绫便有了生命,挣扎着想要飞走。
带着高高乌纱帽的内侍伸手抓住白绫扬起的另一端,手忙脚乱地叠好压在鸩酒下。
“没人敢说我。”她安静微笑。“其实我进不进宫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