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良一边说一边往里走,“等下午回来我去割一背驱蚊草给你满院子都烧遍,保证今晚没有蚊子敢来咬你。”
他从小就是猴在他二哥身上长大的,最亲近的也是二哥,即使后来亲爹执意把二哥分家出去,不许他跟二哥好他也还是最亲他二哥。
只是,现在他一腔热忱却被亲二哥挡着不让进,还警告他,“小点儿声。”
要不是亲弟弟,赵崇霖的大巴掌早就落下了。
拢了拢衣服将身上的痕迹遮掩起来,知道小崽子嘴上没把门儿的。
“别瞎咧咧,碗给我。”
接过碗赵崇霖直接赶人,“扰老子清梦,赶紧吃了滚去读书。”
被二哥膝盖顶出门,赵崇良双手抱紧二哥的大腿真诚追问,“哥,你今晚还回来吗?我去割草。”
对弟弟的关心当哥的却答得极其敷衍,“到时候再说。”
‘砰’大门被关上。
赵崇良也不恼,一边嘟囔一边往回走,“还不让我进,搞得像屋里藏了人似的。”
这话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深想,他二哥屋里确实藏了人。
他可忙着呢,回去三两口吃了早饭还得赶着到县里读书去。
这书他是一天都不想读,但又不敢不去,不然他二哥能打死他,半点儿不顾及亲兄弟情。
孟家,天亮后梁氏醒来发现自己和儿子都躺在地上,女儿却不见踪影,当即就慌了神。
这边房门一响,根本没有睡着的孟常氏和老二孟孝全翻身爬起来起来贴着门板听动静。
梁氏在家里没有找到女儿,打算出门去找,寄希望于女儿早起出门洗衣服或者是割鸡草去了。
门闩是从里面落的,一瞬间她的心就沉到了底,但还是不甘心。
大门一响就把坐在门口睡觉的李杰惊醒,半句废话都没有。
“三婶子起来了,您别急,孟姑娘在我大哥那儿,什么事都没有。”
梁氏的心情确实有一瞬间的放松,紧接着又被攥得更紧。
“怎么回事?”
李杰进门将大门关上,此时孟常氏和孟孝全也出来了,他们也不安心,因为汪氏妯娌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一见李杰两人眼神闪躲心虚不敢看他,李杰却不管他们,冷呲一声便将情况说了。
堂屋内,有种冰释前嫌坐下来和谈的错觉,事实当然不可能。
梁氏顾及着女儿的名声没有闹开,孟常氏他们是忌惮李杰不敢大闹。
事情败露,孟孝全只想将自己撇清。
“都是大嫂干的,不关我的事,你二嫂也是被大嫂逼着去的。”
他还想问问他媳妇儿怎么样了,但对上李杰一身腱子肉又不由退缩了。
对二儿子的话孟常氏算是默认,儿媳妇终究是外人,当然是儿子重要。
只痛心疾首又让孟娇娇那个小贱人逃了,真真是祸害遗千年。
她说,“你大嫂也是好心,吴秀才现在还想着娇娇,那就是真把她放在心上。
吴骋现在可是秀才公呐,就凭她跟吴秀才那些年的情分吴秀才肯定不会亏待她。
等日后她再给吴秀才生个儿子,说不定能越过正妻去,等吴秀才成了举人,她就是正经举人娘子,你就是举人老爷的岳母,那可是天大的荣光。”
孟常氏一改之前要置他们母子几人于死地的姿态,摆出苦口婆心一切都是为他们好的样子来。
但梁氏做了她十几年的儿媳妇早就清楚她是什么本性,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更能听出来她字字句句都是在挑拨娇娇和赵崇霖。
这些话要是落到赵崇霖耳朵里,便是他之前对娇娇有几分心也得淡了。
试问,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妻子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她看向李杰,只见李杰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常氏母子俩。
现在就算赵崇霖不在,有些话也得让李杰知道,绝对不能被婆婆挑拨。
是他们先不顾血脉亲情害她的孩子,那就不能乖她说话难听。
“婆婆,您能狠心掐死亲女儿,连脖子直接掐断了扔进粪坑里去,自然也不会把孙女当回事,但我做不到跟您一样狠心冷血不顾女儿死活。
今天当着李杰兄弟的面我们就把话说清楚,当年当家的还在时确实给娇娇定了吴家二小子,但后来吴家悔婚退婚可是退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娇娇与那吴秀才这几年更是连面都没有再见过,那吴秀才也早就娶了妻生了子,我娇娇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绝对扯不上任何情不情的话。
现在我娇娇跟赵家二小子定了亲,那就是一心一意等着进赵家的门。
您要是还不清楚,那我们就请了吴秀才和家里的读书郎一起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他们都是读过书学过礼的人肯定能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