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陈宁连同徐坚、韦绍等一众老臣是来青云仓的第一批客人。
如此万人空巷,人山人海的浩大场面,陈宁上次见还是在他家老子登基的时候。
骑在马背上,伸长脖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一幕。
在他身后,徐坚等人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事到如今,结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
白景明这个纵横大陈官场数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不倒翁,再次展现出他算无遗策,阴险毒辣的一面。
“太子殿下难道一点都不着急,不后悔,不害怕吗?”韦绍老将军心直口快,见陈宁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问。
哪怕年近七旬,旧伤缠身,在河东四郡爆发战事之后,韦绍也是多次请命,想要奔赴前线。
纵然没有指挥作战的精力,也要和普通士卒一起冲锋陷阵,认为战死沙场,才是武将的本分。
韦绍有这番忠心,令人动容,然而,陈宁又怎么会真的让老将军去送死?
多次驳回韦绍的请命,留韦绍在皇都,颐养天年。
不能上战场,本就心里憋屈,又眼睁睁的目睹,白景明的吃里扒外,陈牧之的鼠目寸光,越发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上次见陈牧之收下那块‘英明神武’的匾额之后,韦绍回到家就一病不起。
直至今日,大陈倾覆只在一时半刻之间,老将军强撑着病躯来到这里,只为最后看上一眼,否则,死都不甘心。
徐坚等其他老臣,大多也是这番心情。
上次同陈牧之赌气,说是竖子不足与谋,老死不相往来,只是一片伤心之语,又哪能真的做到?
“因为我相信老三啊,今天就是白景明的末日,寄生在我大陈心腹间的这块恶疾,终于要被彻底铲除。”
“本宫高兴都来不及,何来害怕后悔一说?”陈宁目光坚定的回答。
脸上绽开笑容,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他就说嘛,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不信老二这个家伙,还能沉得住气?
韦绍等人接连叹气,太子的回答这一个月来都是如此,搞的他们都快以为陈牧之给太子下了蛊,才让太子这么仍由其肆意妄为。
正此时,人群中一个黑脸大汉,带着一个皮肤白嫩,身材消瘦,眉宇间满是不耐烦的一个年轻人挤到太子一行人身边。
除了陈宁面带喜色,其他人都是脸色泛苦。
心里想法全都差不多:又来一个不靠谱的皇子,能有什么用呢?
黑脸大汉正是大陈瑞王陈锋,陈牧之的二哥,因为痴迷炼器,脸色被焰火熏的黝黑,满身大块大块的肌肉,体魄格外健壮。
站在陈宁的马前,竟然与马头一样高,给人的感觉好似一座小山似的。
陈锋历来不理朝事,对于朝堂上那套繁文缛节也不在意。
面对徐坚等人行礼,随意摆摆手打断。
粗着嗓子问陈宁:“老大,这到底怎么回事?老三人呢?不行让他跟我去焚云山躲躲。”
此言一出,徐坚一众人差点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
还以为陈锋是来解决问题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护犊子。
这三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这么不把江山社稷当回事儿的吗?
“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我也是刚到。不过,今天这事儿要是搞不好,你那焚云山也没法待,整个大陈都得姓白!”
“改名叫大白,听着怪怪的,话说你身边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子以前没见过啊?你焚云山里有这么白净的人吗?”
言语间,位于青云仓大门外的高台上,有武修以玄力发出隆隆声响,方圆数百丈清晰可闻。
“太子殿下今日驾临此地,想来定是大义灭亲,要亲自问罪与陈王,不知陈王现在何处?”
白景明第一时间故意点破陈宁身份。
陈宁不来,用陈牧之的脑袋祭祀完河神之后,也不会让他跑掉。
来了那就更好,留下和陈牧之一起祭河神。
“什么?太子殿下到了?陈王也来了吗?”
“跪下谢罪!”
“跪下谢罪!”
“别搞错了,那是太子,不是陈王,陈王不祥,不是太子不祥!”
“你知道个屁,陈王不祥就是陈家不祥,是皇帝一家触怒了河神,要不然石碑上怎么会写着大陈必亡?”
围观百姓的喊声,浪潮般激荡在青云渡上空。
龙龟驮碑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这两天经过白景明等人的刻意引导,越发具有蛊惑性。
起初说是陈牧之触怒天神,现在变成陈家触怒河神,陈牧之是罪魁祸首,皇家之人都有罪的定论。
千夫所指,徐坚等人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心神震荡,有好几个胆小的,甚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