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船上站着一人,那人闻声转过身来。
少年一袭紫色锦缎长袍,衣领松松垮垮,露出白晳的皮肤,以及精致的锁骨。细软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
精致的面颊上,一双泛着粼光的挑花眼,浅褐色的眸子媚眼如丝。
“山主大人,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许应辰向白流萤行了个揖礼,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噙着笑。
直到看见思韵晚 ,他嘴角微微下垂,但随即又不失礼貌地笑着问道:
“这位姑娘面生的很,敢问你是?”
“咳咳!”
闻此,白流萤故作咳嗽,轻轻地将思韵晚向前推去。
“弟子云兮,见过许长老。”
思韵晚行礼,微笑着看向对面的人。而此时许应辰满脸错愕。
“哈?你是云兮!”
许应辰震惊到差点尖叫出来,但随着几个旁人的目光移到这里,他敛住了声。
不是,这是云兮?是他那娇俏可爱又调皮的小懒鬼?他不信!
“你……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山主大人,还请你解释一二。”
“噗。”
白流萤捂住嘴轻笑一声道:
“瞧把你吓的,我们云兮的易容术在青云山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你忘了?”
说到这里,白流萤看向思韵晚,示意她恢复原来的模样。
思韵晚点了点头,随即用手拂过脸庞。一阵白光闪过,她变回了原来的俊俏模样。
殊不知,这一幕被站在不远处的江延卿看的一清二楚。原来,半个时辰前:
江延卿离开皇宫后,让羽林卫到街上巡视,自己领着几人往天桥方向去了。
在路上,他看见迎面跑来一个车夫,没有看路,而是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摊贩。他们相互点了点头,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因此还差点撞到他。
“对不起,对不起!”
慌慌张张地道过歉后,那车夫便又匆忙地向天桥方向跑去。
江延卿顿感不妙,追了上去。那人似乎也发现了江延卿,于是丢下拉车,飞快地往高处逃去。
江延卿就这样一路追到了天桥,奈何那人身手实在太快,到了拥挤的画舫时,便没了踪影。
在他四处寻找之时,好巧不巧看到了思韵晚,将他们的对话也尽收耳底。
正当他准备上前询问时,就看到思韵晚恢复真容。他瞬间呆在原地,挪不动脚。
只见她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福褶褶如雪月光华般流动,倾泻于地。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两缕青丝垂在胸前。
略施粉黛,不添颜色,只添风情。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如梨花般的明媚可爱。
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蝶,又似清灵透彻的雪……
看到这里,唯有“绝色”二字占据了江延卿的全部思绪。他回过神来,想起前两日刑部尚书府送来的思韵晚画像,不就是这般容貌吗?
或者说,现在的她,比画像上还要美上几分。初见还是画中人,再见已是意中人也不过如此了。
“思云兮么?”
江延卿暗自嘀咕着。
而此时思韵晚正准备喊白流萤,可正当她笑着转过头时却直勾勾地对上了江延卿那凌厉的目光。
她顿时心里一颤,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应该没认出我来吧?”
思韵晚在心中暗自想着,没有做出太多反应,继而笑着看向白流萤道:
“师父,我们进船说可好?”
说罢,便准备上手拉起白流萤,却被她躲了过去。
“慢着!”
随着话音响起,白流萤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许应辰开了口。说着,一边把左手背在身后,一边打开了折扇。
白流萤没有回答,只是靠近他,附耳轻声说道:
“这蓬船船夫有问题。”
“为何?”
“那船夫身形不像平常中原男子,而且他的衣袖裤腿都要短上一截。你想想,一个常年撑船的船夫,怎会穿一件不合身的衣服来撑船?”
“此话在理。”
许应辰思索一会儿,缓缓答道。
而思韵晚趁着他们谈话之余,在人群中寻找江延卿的身影,但他似乎不见了。
忽然间,不远处的河岸旁传来打斗声,有几人掉入水中,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