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元想大声吼出来,让叶安安赶紧回来,不要留他在这里等死。
【你惊扰了猎手。】
【失去光明的猎手,渴望突破黑暗的桎梏。】
方形手表里出现的两句话,很显然,在讲述着猎手的特点。
那名猎手,大概率就是今天医闹事件的主角。
不能出声...
司元闭上了嘴巴,浑身颤抖着,似乎渐冻症的病状,开始有了缓解。
可那都是假象。
拼命想抬起来的双腿,只有一阵又一阵,如坠冰窖的收缩。
门外的声音,又变成了恶作剧的嘶嘶响。
猎手,已经来到了三楼。
司元颤抖着,半躺在病床上,亦如他早晨醒过来的模样。
只不过,早晨的时候,是漠然,甚至对生失去了信心。
可直到此时,面临尚未知道模样的猎手之前,司元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畏惧死亡。
以抽搐收缩表现形式的颤抖,让病床的架子,偶尔发出细微的响声。
这股响声,成为了黑夜中,指引猎手前行的铃铛。
嘶...
嘶...
声音越来越近,司元在心中不断的辱骂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四肢的抽搐,是因为渐冻症的病状,并不单纯来源于内心的恐惧。
哒...
哒...
沉重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的转角。
病房没有开灯,但清冷的月光,足够让司元看清走廊的模样。
那道拉长的身影,越来越长,越来越大,直至将敞开房门的光影,彻底填满。
它是猎手。
他也是手术的患者。
是渴望光明,在黑暗中艰难求存的苦命人,也是恩将仇报,试图将他的恩人捅死的丧心汉。
猎手,站在了门口。
这一刻,司元内心的恐惧,沸腾到了极点。
赤裸的上身,露出结实线条的肌肉,左胸口处,一个穿透的打洞,正在往外不断渗着鲜血。
沾染着油污和灰尘的皮肤,透露着不自然的古铜色。
猎手的脑袋,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寸,可是双眸深陷,仿佛硬生生被人抠出了眼球。
几股血线,顺着眼眶往外流着。
他手中的刀具,是一把长一米,宽三十厘米的斩草刀。
上边凝固的血肉,给漆黑的刀身添上了一层血腥的装饰。
这哪里是什么水果刀...你个白痴...
司元此刻心中,只剩下这一句对叶安安的抱怨。
......
提前冲出走廊的叶安安,狼狈的奔跑在漆黑的三楼走廊中。
有些病房的门敞开着,有些则是紧闭着,给这漆黑的走廊,添上了光影错落的景象。
在这有限的光影中,叶安安一路艰难的避开障碍,朝着记忆中胡医生的办公室跑去。
一路上,有破损的弹夹,有翻倒在地的轮床,还有那些正在滴着液体,似乎刚从病人手中拔出的吊针。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纷纷染着不同的血迹。
医闹事件,如此严重吗...
此刻叶安安的心里,还是将这样的惨象,归结在医闹事件上。
来到了胡医生办公室的门前,猛地一推。
咣当!
没人。
胡医生根本就不在这里。
那一刻,叶安安的心,悬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因为桌子上的有线电话,叶安安快速来到桌前,双手胡乱将肮脏的病历和资料打开,刨出了有线电话。
可拿起听筒的瞬间,听筒里边不是以往的接听声音,而是绝望的刺耳尖叫。
“吖啊啊啊!!!”
这股绝望的吼叫,将叶安安吓得双手一丢,听筒直接摔在了地上,碎掉了。
杂乱的办公室里,叶安安惊魂未定。
“司元!”
一路走来,叶安安后知后觉,司元竟是她现在遇到的唯一活人!
绝境之中,最能让人安心的,便是有个同类陪在身边。
哪怕是互相依偎着,苟延残喘着。
叶安安鼓起勇气,再次冲入了三楼走廊之中。
“我滴妈呀!!!”
一路避开了障碍物,来到距离司元房门还有十米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猎手。
猎手,同样听见了叶安安的尖叫。
相比于里边,那床板摩擦震动的细微响声,似乎这个女人的尖叫,更容易引起猎手的注意。
嘶嘶嘶...
长刀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