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惊得她后背渗出一层细汗,不消片刻就打湿了内里薄衫。
她眼睫微颤避开谢苏苏清澈的眼眸,稳了稳心神嘴角挑着一抹弧度道,“公主药要凉了,先喝药吧。”
谢苏苏却是侧头杏眼直直对上和雅,“和雅也说不出来吗?”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光下更显苍白,瞧着下一刻就要碎了似的。
和雅看着这般的谢苏苏心一抽一抽的,她那千娇百宠不该沾人间疾苦的公主怎要受此磋磨,凭什么呢?怪她,是她识人不清,当初早该劝阻一二,如何给得季予安伤害公主的机会。
眼下对上不依不饶的谢苏苏和雅唇瓣微动,半晌说出一句,“不管公主听到看到什么,公主只需晓得和雅不会做伤害您的事。”
见和雅死活不开口谢苏苏便知自己问不出什么,也是,和雅若是想瞒就没有她瞒不住的,但这也使谢苏苏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要入宫,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和雅孤身一人替她去入那好似有去无回的深宫。至于季予安...是她痴情妄想,她同季予安一开始就不该搅合在一起。
虽这般说可只要想到同季予安再也没有以后她心头止不住的闷痛,她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季予安的。
喜欢那个腰佩弯刀,身着云纹青衣,眉目间透着不羁,举止投足张扬而肆意的季予安,喜欢那个对着她霸道却不失温柔的季予安。
谢苏苏看着和雅,她真的不怪季予安,相反她亦是真的感激季予安。她只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就这样吧。
和雅看出谢苏苏想要入宫的意图,心陡然一沉,她的公主到底是瞧出来了,她本以为能瞒住的,可她忘了她的公主并不愚笨。
和雅出声制止,却是一时没有控制住声量,“公主你不能!”她眼眶微红,却是寸步不让,执意不允谢苏苏入宫。
谢苏苏歪了歪头,被季予安别至耳后的细碎发丝落下,“为什么呢?”病恹恹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散漫,瞧着竟是同季予安有几分相似,却是更添颜色。
眼看走向失去控制和雅咬着牙道,“公主,你答应我的,你绝不向他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你不能。”她垂死挣扎,搬出了以往谢苏苏给出的承诺。
谢苏苏咬了咬唇,泛白的下唇肉多了丝丝淡红,她轻声细语的反驳,“可是那是在得了自由的前提下,如今我依旧摆脱不得和亲的命运,那些自是算不得数的。”
和雅气急攻心眼前直发黑,她的公主以往可不会如此,那天杀的季予安,她当初就该在公主瞧见他前给他一刀。
可到底也只是想想罢了。
和雅不死心,“公主和雅从未求过您什么,您就应了和雅这一次吧。”眼见谢苏苏不为所动她咬牙道,“公主,那季将军呢?你不要季将军了吗?”
饶是和雅对季予安放弃谢苏苏一事耿耿于怀,可她实在走投无路,她真的不知还有什么能劝上谢苏苏一劝。
“和雅,你知道的,他没有选我。”就算选了我,我做不到在明知前往京城此行凶险的情况下视若无睹,她舍不得和雅。
“和雅知道,和雅知道,但是公主只要不去京城日后去哪自是由您说了算。所以...公主不入京城好不好?”她已然带上哀求,此刻她宁愿谢苏苏自私些。
这也是和雅一早便算计着的,谢苏苏绝不能入那京城。
她数个日夜冥思苦想最后才想出这么一个计策,在季予安应允的假死一事中她只需寻个机会落得与蛮族无无任何干系的死无全尸下场,那么不会受她牵连且被季予安放在心尖的公主日后定是无忧。
毕竟没人会怀疑谢苏苏才是真正的和亲公主,就算是有人怀疑看过画像的季予安想必也不会信。
可人心经不起推敲,让和雅忧心的便是那季予安若起了疑心,从而试出公主身份彼时谢苏苏又会落得何等下场?和雅不敢去想她的公主要遭多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