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苏见他闭口不提方才之事心中再是急切也不敢开口了,便试探性的往回撤了撤,见实在动弹不得才开口小声道,“我没...哪里不舒服。”
背对着暖黄烛光的萧宣沉狭长眸内毫无波澜起伏,可自薄唇中吐出的冷漠话语让谢苏苏莫名胆颤,“以后绝不会再有此事。”
被惊停了小动作的谢苏苏不知萧宣沉要如何做到他所言的‘绝不会再有此事’,依她来看那燕白含家世不俗,萧宣沉便是罚想来也不会太过。
季予安的情意尚且不能信更何况来自一个帝王的爱,不,都不能称之为爱,谢苏苏更相信是萧宣沉因着她这副皮囊对她生了欲。
可翌日令谢苏苏不可置信的是萧宣沉竟当真做到了他所承诺的那般再不会有此事发生,荒谬之余却又分外真实。
“你说的是真的?”闻言半倚着窗棱的谢苏苏挺直了腰背,昳丽眉眼间浮现淡淡怔意,她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不然就是眼前人故意欺瞒于她。
贴身伺候谢苏苏的宫女是无论如何都要谢苏苏知晓的,似是看出谢苏苏所想她道,“奴婢自是不敢欺瞒姑娘,陛下当真是遣散了后宫。”
谢苏苏心头倏忽一紧喉咙发干,萧宣沉怎么敢得?细数下来入宫的女子哪个简单,额前细碎的发落下遮掩了眉眼间的复杂。
目光触及窗外大簇大簇的花谢苏苏脑海中隐隐闪过什么,扭头追问,“那季...贵妃娘娘呢?”贵妃娘娘自是季予芙。
那个同萧宣沉有恩且萧宣沉于低谷时不弃他而去助他登基为帝的季予芙呢?要知季予芙一介女子能做到如此地步该是何等艰辛又该是多么得爱萧宣沉。
而萧宣沉更是一登基便迎其进宫给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同季家无人能及的权势,因此若说萧宣沉心中没有季予芙谢苏苏是决计不信。
可如今这宫女却说萧宣沉为她遣散了后宫,若季予芙都牵扯其中那谢苏苏是万万不敢去信萧宣沉此举是为她。
宫女一愣,苏苏姑娘问得这个主子也不曾交代啊,这让她如何回答。她这一怔愣,谢苏苏自觉得了答案,看来是不包括那季予芙了。
也是,比之为她不若说是为季予芙更有说服力,谢苏苏咬唇思索,她觉得自己是萧宣沉摆在那明面上的活靶子。
谢苏苏仔细一琢磨愈发觉得自己看穿了萧宣沉为她遣散后宫一事背后的真相,尽管谢苏苏解不开为何又是她这一困惑。
或许是她这副皮囊当真担得起一句红颜祸水,想通了这其中关键的谢苏苏反而也不觉心慌意乱。
这样也好,日后或许也能以此向萧宣沉求上一求,放和雅自由。蹙起的黛眉舒展谢苏苏随口又问了一句,“那遣散的妃嫔是如何安置?”
宫女见谢苏苏面色几经变化最后神情淡淡心中陡然生起不妙预感,直觉告诉苏苏姑娘所想绝不是主子想要的。
半辈子只学了武艺的宫女哪里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纵使她心中百般焦急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分毫,“自是有好去处。”
这说了同没说无甚区别,谢苏苏听闻心道这怕是不能告诉她,谢苏苏也不在意,她本就没很想知道。
卸了力道又慢慢靠了回去,倚着窗棱定定瞧着那枝头蹦蹦哒哒的雀儿。风儿吹来,鬓边落下的细碎的发拂过殷红湿润的唇。
景仁宫内季予芙捏着一颗沾着水珠的青提拖着散漫的腔调道,“你可瞧清楚了,当真是阿沉亲自动的手?”
大宫女顺意,也就是季予芙的心腹,闻言点头,“奴婢瞧得仔细,那燕白含还想逃,被陛下一刀割了喉。”
言罢她想起什么含笑道,“陛下这是专为小姐报仇呢!”
昔日季府式微燕白含嫉妒季予芙生得貌美尽传些流言蜚语,更是在要挟还未掌权的萧宣沉入宫为妃后处处同季予芙作对。
故而在顺意看来萧宣沉亲自动手处置燕白含可不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至于其它妃嫔在顺意看来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