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龙郁婷面色沉静犹如深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那双看似冷漠无情的眼眸之下,曾几何时也洋溢着盎然生机与活力。一只白皙柔嫩的手轻轻推动了那扇沉重的牢门。
在这阴暗潮湿的空间中,她的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波涛,矛盾的情绪犹如丝线般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此刻,若柳充梁真的已经踏过生死之门,化为黄泉路上的一抹孤魂,那么对于龙郁婷来说,不过是另寻他法,继续寻找二哥的身影。然而,万一柳充梁并未死去,他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身份成谜的男子?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哥,还是仅仅是从龙玄医那里学得高超医术的普通人?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悬在她心头,时刻提醒着她的困惑与挣扎。但她心中明白,天下间能解开“人响”这等奇毒的人寥寥无几,而她坚信唯有自己的二哥才拥有这样的能力。
牢门缓缓开启,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嘎吱声,犹如老旧的诉说者在吟咏过往。
就在这一瞬之间,一道黑影如疾风骤雨般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冲击力,其速度之迅猛,犹如夜空中划过的闪电,凌厉而决绝,令人措手不及。即便是龙门出身的龙郁婷,也未能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捕捉到那道黑影的全貌与行动轨迹,只留下一道模糊且惊心动魄的残影在她的眼前掠过。
待到那黑影的身影逐渐清晰于龙郁婷的眼中,它已迅疾无伦地手持三枚银针,直逼向她的咽喉要害,令人不寒而栗。
“柳充梁,你竟然解开了我的毒?”尽管龙郁婷面对着咽喉处的三枚银针,面容却未现丝毫惊讶之色,只是冷冷地吐出这句话。此刻,无人能揣测到她内心涌动的喜悦与激荡。
“放心,我无意取你性命。”柳充梁眼神坚毅如铁,寒光闪烁,却没有半分杀意流露。
对此,龙郁婷同样捕捉到了这一点:如果他真有杀心,在她推门踏入那一刻,足以令她命丧银针之下,无需多费口舌。
就在柳充梁身形疾闪,朝龙郁婷迅疾冲来的那个瞬间,离龙郁婷十步之远的天屠也已立刻作出了反应,却不料柳充梁的动作更快一步,已然抢在了天屠之前。
此刻,柳充梁立于龙郁婷身后,手中三枚银针直指她的咽喉;而他的背后,则是天屠,拳势凝固在半空,距离柳充梁仅差半步之遥。
三人在这微妙的平衡中僵持不动,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龙郁婷用询问的口吻说:“你是怎么解开人响的?”
“很简单,只需要七针。”柳充梁边回应,边保持着高度警觉。他那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已经算是高个了,尽管与他对话的龙郁婷仅比他矮半个头,可在他身后矗立的天屠却足足高出他一个半头,恐怕已经有上两米之高了,这让他不得不时刻提防,唯恐稍有疏忽,天屠便能一拳将他撂倒。
“你竟掌握了净毒七针?”龙郁婷听闻后满是惊奇。众所周知,玄龙针法按照银针使用数量划分层次,数量越多则技法越复杂深奥,通常情况下,人们能掌握到四针已是极限。这也是为何受到龙玄医传授医术中的三针定穴广为流传,然而尽管这一手法看似简易,但在实战中能够运用自如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龙郁婷启齿问道:“你可曾听说过龙玄医?”
“未曾,我不过是个平凡的渔夫罢了,进城的目的仅是为了寻找我妹妹的亲家。”柳充梁回应道。
“那么,你与秋云轩是怎么结识的?”她进一步追问。
柳充梁面露尴尬之色,内心自责不已,若非当初自己一时贪念金钱,也不会导致秋云轩的死。“那……”他正欲详述,却被龙郁婷打断。
“你是不是想让我一直站在这里,任由你的银针指着?”龙郁婷不耐烦地截断了柳充梁的话。
听完之后,柳充梁自觉地将银针收回囊中,然而身后的天屠却并无退缩之意。就在那枚银针脱离龙郁婷脖子的一刹那,柳充梁猝不及防地被天屠以迅雷之势锁住咽喉,半悬于空中。
他还未来得及吐露一个字眼,便被狠狠地踹向牢房的石壁之上。他试图挣脱那天屠如铁钳般的大手,但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龙郁婷不慌不忙地走进牢房,悠然落座于一张木凳上,轻松地架起了二郎腿,待她摸了摸脖子见没有出血,这才徐徐开口:“屠叔,放开他吧,他要是想杀我,这会儿我已经开不了口了。”
“咳,咳……”柳充梁被放下后,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只是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的天屠便开口说:“……”
十分钟后。
柳充梁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完了。
“龙缘饰?”龙郁婷嘴角微微翘起,“你说他被人称为五公子是吗?身边还带了一个书童?”
“是的。”
“五少爷他来武戎城做什么?他不是在械行城和六少爷在一起吗?”天屠疑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