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龙玄医,你叫什么?”柳充梁边跑边说,心想:又是这个问题,好好好,怕不是又一个认为我是龙玄医的吧,那我就叫龙玄医,我看你们怎么回答。
在月光的映照下,女飞贼骤然止步,身影静立于原地,与身边的柳充梁共同被月色勾勒出身形,却不见面相。
此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却奇妙地掺杂了一丝之前从未拥有过的柔和韵味,然而,即使如此,她的话语依然保持着那份冷冽的音调:“不,你不是龙玄医。
柳充梁摊了摊手并叹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我说了你也不信。倒是你,你那么有钱干嘛还要用偷的呢?”同时,他注意到了她怀中的女孩,全身上下就只有几条灰布包裹着私密部位,在寒风凛冽的大海上瑟瑟发抖,尽管在女飞贼的怀中得到了一点温暖,那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女飞贼见柳充梁的眼神不断地盯着小女孩看,下意识地侧过身体,呵斥道:“你看什么呢!”
紧接着,柳充梁并未作出解释,而是立刻脱下外套给她怀中的女孩披上。
女飞贼瞥了一眼了衣服领子内部的标签,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柳充梁,说道:“我叫黑鸦。”说罢,身后便传来阵阵呼喊声,只见黑鸦纵身一跃,柳充梁紧跟其后。
原来,黑鸦早已安排好后路,这艘小游艇就是她的退路。当她的身影刚刚触及小游艇的一刹那,便毫不犹豫地启动引擎,驾艇向着远方的地平线疾驰而去。
行驶了一会儿,黑鸦将游艇停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黑鸦吗?”
在游艇上,黑鸦预先准备好的棉被被他小心翼翼地裹在小女孩娇小的身躯上,然后将她安顿在船的一侧。接着,她半蹲身子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温柔地喂给了女孩。
“我哪知道,名字不都是爹妈取的吗?”柳充梁一边拔出身上的银针一边回道,见女孩服下药丸后才听得一点儿她那急促的呼吸声,心中暗忖:看来先前黑鸦是给她吃了什么,难怪跑了一路都没听见女孩发出一点儿声音。
“哎,没事。”黑鸦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旋即在柳充梁面前正襟危坐,若非亲眼见识过她先前的身手,仅凭此刻的外表,任谁都会以为她是位人畜无害的大家闺秀。她将视线从柳充梁身上移到了海面,继而又转回看向他,“你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天山七色雪莲花而来,想必花现在在你手里,你能把它交给我吗?”柳充梁直言道。
“原来如此。”黑鸦轻轻一甩那如墨般漆黑细长的发丝,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我偷来的花,凭什么要空手相送?何况你我还素未蒙面。”
柳充梁闻之,眉宇间掠过一丝皱褶,默然片刻后答道:“我求此花的是为了救人,也为了救我和我的家人……要是真无他法,我休怪我无礼了。”
“强行夺取?看来你对自己的武功倒是相当自信。”黑鸦诡异地一笑,冰冷的目光与声线和这笑容交织在一起,显得颇为怪异,“不过,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倒也不是不可以将花交给你。”
“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柳充梁没有丝毫犹豫,这朵花可关乎着他的清白,以及秋云轩的命,甚至是炙心以及柳大娘的未来。
“哦?答应的这么干脆?看来这朵花对你真的很重要。”黑鸦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支纤细的玻璃试管,其中盛装着斑斓夺目的五彩液体,“喏,这就是天山七色雪莲花经过内力压缩后的精华所在。”
柳充梁满脸愕然,“你是什么时候?”电闸被炸之后,他便紧跟在黑鸦身后,却未曾察觉她在黑暗曲折的通道中引领前行之时,背后还背着一个女孩,并且能分心运用深厚内力将花朵化为液体,看她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拥有这份能力,当真实属不易,也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以内力将一朵花提炼成液态,很难吗?”黑鸦言语间流露出一份举重若轻的从容。
然而,常人若无数十年苦修而来的精湛内功,又如何能够将实体之物转化为液体?纵然是柔韧如花瓣,此等技艺亦绝非轻易可达,何况她还是在任何人没有察觉的同时作出来的,真的很难想象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才会有如此身手。
“说吧,什么条件。”柳充梁开口说。
“让她待在你身边。”
“为什么?”
“现在可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黑鸦挺身而起,将目光投向那无尽的远方,海风轻轻撩动她那一头如夜色般浓密的长发,令其在风中自由飘逸,“我一个人惯了,带着她我不方便行事。”
“她是谁?为什么那么多人争着抢着买她?”这个问题,柳充梁在游轮上时就想对叶伟说来着,可就当他打算开口之际,游轮的电闸就已经被炸开了。
“在你看来,她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小女孩,而在我们看来,她却是可以扭转局势的关键钥匙,我看你身手不错,她就交给你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