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就潘文书和龙纹玉佩弄丢了?”
自从给庙里捐钱以后,周济世不光钱财被掌控,身上重要的物品,也全部放在儿子那里保管。
没想到向来可靠的儿子也有马虎大意的时候。
嗯?
周霖摸了摸怀里的荷包,微窘。
周济世却以为他猜中了,宠溺地替他开脱。
“丢了也无妨,你皇爷爷应当给番罗县衙派发了我的画像,等史县令认出我来,误会便解除了。”
儿子果然还是年幼,不能事无巨细全靠儿子,以后赚钱的事,便交给父皇发的俸禄,儿子才能分心想其他事,比如,精进厨艺或者找儿媳管家之类的。
“……”
周霖寻思:合着我期待了这么久,关键物品没在老爹身上,这事闹得。
眼见老爹站到前面去,准备等县令大人主动认出来,再友好地交流一番,周霖哪能让老爹如愿。
衙差抢钱这笔账还得清算呢。
他掏出荷包,拿出就潘文书和刻着“吾儿岐王如朕亲临”的龙纹玉佩,往刀尖上碰瓷。
“往这里扎,文书乃金丝绢纸制成,损坏全家遭殃,玉佩是蓝田新挖一年的白玉,不值钱,只是皇爷爷的亲笔题字,损坏三族全灭。”
“扎死我,岐王府世子周霖,最多把你们太太太奶尸骸挖出来鞭打几年。”
周霖觉得他此时嚣张的像个仗势欺人的反派。
皇权香不香,谁用谁知道。
站在对面拔刀的衙差们,见他尾巴要翘上天,想到冒充皇室是灭九族的大罪,纷纷敢怒又不敢言,全部看向史瑞金,等县令大人拿个主意。
黄胖和侯五更是将心都悬在了嗓子眼里,暗中祈祷着:眼前这对父子俩最好是疯子,可千万别真是皇孙皇子。
站在他们身后的史瑞金,努力睁开绿豆眼,仔细打量着对面站着的贵气青年……不,中年人。
他猛地一拍大腿,将面前的衙差全部推开,先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大礼,接着热情地寒暄着:“岐王爷?真的是您啊岐王爷!恕我眼拙,居然才认出您来!”
此言一出,黄胖和侯五悬着的心不敢跳了。
剩下的衙差们不等史瑞金吩咐,吓得赶紧收回刀往后退,站在固定的位置,把脸尽力往父子俩看不到的方向扭,避免眼神交流,认出他们是刚才拔刀的那些人。
番罗县最大的官是七品县令。
可岐王爷那是一品潘王,世子也是正三品,他们这辈子能见到爷俩,是祖上冒了青烟。
但谁也没想过,让祖上刚冒青烟便断了香火。
“岐王爷一路舟车劳顿,定是乏了,还不赶紧给岐王爷还有世子爷看座?”
史瑞金轻描淡写的,想把刚才发生的杖责误会一笔带过。
反正早就听闻岐王脾气好,世子不长脑,哄几句哪有隔夜仇。
黄花梨的矮椅抬上来,周济世一上眼便知道,这椅子坐着绝对舒服。
走来时看到县衙大门被虫蚊啃得掉渣,还以为番罗很穷,原来是财不外露。
赋税一定有不少。
“岐王爷,请上座。”
对于周济世的一言不发,史瑞金并不强求,谁不知道岐王爷不爱与外人说话,正因如此皇储之位才空悬多年,但凡岐王爷像他一样能言善道,早入主东宫,哪会来番罗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城?
史瑞金感叹着出身不公,决定今年的假账,再往多处做五万两才能弥补他的悲伤。
哐啷哐啷。
没等老爹坐下,周霖已然敲起了铜盆。
“世子爷,下官怎么能忘记您呢?”
史瑞金还以为周霖是站累了,连忙比划着另一把矮椅。
“世子爷也请坐,世子爷吃了么?”
“受了你的衙差一肚子气,气都气饱了,我还吃得下去?”
周霖抡锤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椅子都斜歪了半边,怀里揣的铜盆震得哗啦啦的响。
面对他的骤然发难,史瑞金吓了一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世子爷脸蛋长得硬朗,身体更是结实,和传闻里一样,一看便知脑子小脾气大不好招惹。
哪个不长眼的冒着灭九族的危险得罪这位?
正想着,他那两个九族里数得着的后生,黄胖和侯五争先恐后地跪倒在地,把头磕得跟半夜打更的锣似的铛铛作响。
“世子饶命!王爷饶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也是受那个酒汉的瓜当,小的不是有意冒犯!”
破案了。
是黄胖和侯五欺负外乡人,结果冲了龙王庙。
刚才被喊来当帮手的衙差们,把脸扭得更远,以此来划清界限。
史瑞金的大肥手捂住脑门,思考着要和这两个后生断亲,该从哪页族谱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