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很快排到了张立雪这里。
因为张立雪不是货商,所以只收了十文钱的允入费。
是的,就算是你想来这里搬货赚钱,也必须每日交十文钱的允入费。
很快也到了那男子。
“姓名,籍贯。”
管事的头也不抬,只将手平伸在桌面上。
就是要钱的意思,只要钱到位,符信也是可以不查的。
男子恭敬的递上一个钱袋。
“沈元三,宁安郡殷化县人士。”
竟是从宁安郡来的。殷化县,张立雪倒也听过,比陈阳县富不了多少。
管事的似乎感受到手上的重量和之前的银票不同,他抬头看了看男子身后的货物,又颠了颠手里的钱袋。
“符信,货物是什么?”
这就是不够的意思了。
但男子应该也再拿不出多的了,只能掏出符信,又表明马车上只是一些普通的草药。
那管事的接过符信也不打开,直接收到一旁的箱子里。
沈元三有些慌了,之前可不见这管事的收去其他人的符信啊。
再说,没了符信,他该怎么去别国卖货啊。
这车货物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沈家本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虽说前两年殷化县的旱灾比陈阳县那边轻不少,但那是对普通粮食来讲,对他们这种种药材维生的就是巨大的打击了。
除了一些耐旱的药材,其余对雨水要求高的药材几乎绝收。
这一车已经是他们家能拿出来的最后的好药材了。
如果和之前一样卖给那些收药材的客商,只会被无限压价,无奈,他只能想着去海外搏一搏,也许在药材稀缺的海外,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
沈元三弯下腰,露出讨好的笑。
“大人还请将符信还与小人,等小人出海回来,必定请大人吃酒,到时再奉上重金感谢。”
那管事的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肥头大耳的却一点不慈眉善目。
他斜眼看了沈元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粗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五下。
沈元三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时胖管事后面的小厮看不下去开口提醒道。
“从那车上搬运五成货物下来便拿到符信可过去了。”
沈元三一听当即就跪下了,五成的货,那他得卖出天价去才能卖回本钱啊。
“大人,五成的货物真的会要了小民一家老小的命的,您高抬贵手,小人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砰砰,结结实实的五个响头,却淹没在人声嘈杂的码头。
那管事的就当看不见一般,抱着胸,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模样,只在眼睛底下留下一条缝,向地上的沈元三投去不屑且压迫的目光。
沈元三接着又磕了五个响头,又五个响头,又五个。。直到额头渗血,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流,上座的胖管事依然不松口。
而排在沈元三身后的那些人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开始也许他们还抱着同为鱼肉的同理心,但一旦侵犯到他们的时间利益了,那点子同理心也就自动消失不见了。
“快点啊,没钱就别想着出海啊,你老老实实的在你们郡县卖就是了,不过就是少赚点罢了,赶紧走吧,耽误事!”
“就是,码头这规矩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来这一招是什么意思?快点的,我们都等着上船呢!”
“就是的,不进去就先让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嘲讽有催促。
沈元三静静的伏在地上,听着耳边这些声音,心里只有一股狠劲。
有一天,他沈元三一定要做到这大乾朝最富有的商人,让这些人都趴在他的脚下。
但那也得有以后才行。
他认命的直起身子,对着那管事的说道。
“小人实在拿不出那么多,既然小人不够格,那小人就回去了,还请大人把符信和钱袋还给小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退了,那管事的应该就不会为难他了。
但是,并不是。
那管事的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沈元三一眼,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肥胖的左手又在桌案上敲了两下。
身后的小厮立马站出来给沈元三解释,这是要留下两成货物的意思,否则拿不回那符信。
一头是血的沈元三当场就崩溃了,他不该,他不该自大的以为自己能够出海赚大钱,没想到连一个港口都过不去,哪里还有机会出海啊!
他扑上去就要掐那胖管事的脖子,却被管事身后的打手一脚踢倒在地上。
“就你这个窝囊玩意还想打老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胖管事说着站起身,从打手腰间抽出长刀,一步一步的往沈元三走去,当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