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雪那边还在忙,都没第一时间发现这事,先发现的是帮忙上菜的几个孩子。
三丫将端来的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汤汁立刻溅的四处都是。
“这么厚脸皮的大叔,我还是第一次见!都已经被辞退了,还厚着脸皮来吃席,怎么?你们家里就饿到连顿饭都给你们吃不起了?”
几人是没想到来撵他们是一个小丫头,一个个都羞得脸色通红,忙低下了头。
有几个自觉理亏,默默的离开了宴席。
留下的自然是朱正义以及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几人。
朱正义看着还没到他胸口的三丫,也不怵,站起来说道。
“怎么,我们给作坊盖了一个月的房子,你们就为了省口吃的,就在上梁之前撵我们走。大家说这样做有理吗?”
朱正义声音不小,还在作坊附近想捡漏的村民听到后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三丫虽然还小,但毕竟现在在善堂,自己身后就是她的姐姐们,她倒也没多害怕。
她挺起小胸脯,声音也放大了,让周围的村民也能听清。
“既然大家都来看个热闹,那就说出来让所有人评评理,这些人到底应不应该来吃这个席,也不是我们作坊出不起这席面的钱,主要是得把理讲清楚是不是?”
借着三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周围的百姓听了后有指责朱正义他们的,也有指责善堂不该如此强势的。
总之各有各的理。
朱正义一看自己这边也有支持者,就更不得了了,嚷嚷着这顿饭他们是非吃不可,也不是家里吃不起饭,就是觉得他们这些做工的憋屈罢了!
三丫也不让着,一口咬定对方在上梁前已经辞退,不能吃这次的席面。
张立雪早在三丫开口对围观群众解释的时候就知道了,但为了给三丫成长的机会,她便没有立刻站出来。
现在看着场上逐渐白热化,也是她该出手的时候了。
她这边刚准备开口,围观群众中又传出一个熟悉的哭唱声。
“大家都来评评理哦!这善堂里的人都是黑心的,竟然逼着我儿子和我这老太婆分家离心。大家说,这还有天理吗?
我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儿子养大,这善堂一句话就要他和我分家,老天爷啊,我老婆子命苦啊,没本事就只能被人欺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古代本来就有,老人在不分家的传统。
众人一听,这善堂逼着老人分家,都纷纷转变了阵营,全部开始指责起善堂来。
三丫一听都是说他们善堂不好的,小脾气直接上来了,一抬脚就要站到凳子上准备开骂!
张立雪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准备站高高的身子又压了回去。
三丫抬眼看是阿雪姐姐,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也不知道为啥,刚刚她还一点都不想哭的,怎么一见到阿雪姐姐就有一股委屈突然涌上了心头了。
张立雪安慰的对三丫笑了笑,把小丫头往身后拉了拉。
她抬手对围观群众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一点,然后才开口解释。
“先解释一下关于几个工人在上梁前被辞退的事,事情就如刚才说的那样,他们因为没有被选中护院一事威胁我要罢工,既然他们自己不想干,我便成全了他们。
但他们确实也为建设作坊付出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些功劳不能否认,所以这顿饭该有他们的。”
朱正义几人一听立刻如胜利的公鸡一般高高昂起头颅,但张立雪下面说的话又让他心头痒痒的不舒服。
“另外,我要着重感谢其余几个一直留下的工人兄弟们,尤其是在上梁这样的大日子里,为作坊起早贪黑的干活,我非常的感动,所以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奖金,每人五十文钱。
不多,但是我的一份心意。
还有几个今日特地从县城赶来帮忙上梁的十个兄弟,每人除了今日答应你们得报酬外再多给十五文,就当是彩头了。”
郑四海在张立雪说完就将铜钱当着所有人的面发到了每个人手中。
朱正义几人立刻又觉得没脸了起来,纷纷将头又低了下去。
一时间连桌子上的菜都觉得没那么香了。
可以说,席面上所有拿到钱的人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除了赵大勇!
刚刚在人群中哭喊的妇人就是他娘,赵钱氏。
昨日他回家后就和媳妇周桂琴商量了一番,他们都觉得张郎中说的有道理,自己娘亲过于重男轻女,不把自己闺女当人看。
就算他赵大勇有幸留在了作坊做护院,那也改不了他闺女最终被卖的命运。
但如果分家了,他娘就没有办法再插手自己闺女的婚事了。
自己昨日只是和老娘提了分家的事,但他说的很清楚,每年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