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快天亮时才停
寒风四处肆虐,天色阴沉沉的似滴水
各宫火龙烧的暖洋洋,今日又不需要请安,各宫主子都选择了不出门
在外侍候的宫人们缩着肩膀,低声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当皇后的暖轿穿过东西六宫时
有人伸着脖子不免好奇,不知谁说了句
“好像是去寿康宫”
沐阳宫的宋官女子,虽然殿里烧的黑炭,但心情却不是一般的好
听到夏绿说道,梅香高热不退,难得的松了口,让人去太医院拿药
门外小太监磕完头撒腿就朝太医院跑去
宋时蕊看向窗外,“哎!这么糟糕的天气,我的好妹妹可别被长公主一怒之下罚跪,那可就受罪了”
夏绿:“皇后娘娘定会让小姐您离开这的”
宋时蕊睨了眼周围陈设,嘴角一抹冷笑,“可惜,不知什么时候也能让皇后来这好好感受感受”
夏绿压低声音:“二小姐不得圣心,今日又会失了长公主怜惜,以后没有谁能帮她,待您晋封为贵妃,这后宫权柄就是您的了”
宋时蕊抬起尖锐护甲,浓睫下是化不开的阴鸷
崔如映,别怪我无情,等你的女儿没了依靠,苟延残喘的在我手底下讨生活
你就知道我那日求你的心情了,可惜就算你悔的肝肠寸断
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还有崔家
尖锐指甲狠狠刮过炕桌,咔嚓,一根指甲断裂,钻心的疼痛让宋时蕊一把掀开炕桌
吓得夏绿忙去拿药膏
宋时蕊看着指尖鲜血,“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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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东配殿暖阁
长公主凝视着眼前的皇后,眉眼阴翳,“你要替宋氏求晋升?”
时盈直起身子,看向暖榻上精神烁烁的长公主,“是”
长公主怒火噌地上升,“要不是念着崔家,宋氏早该杖毙”
“你身为皇后,如果一心只有宋家,这个后位你就早点让出来吧”
时盈慌忙跪下,“儿臣不敢”
身后的良嚒嚒低语道:“皇后娘娘只怕也是为难,您听听说不定有其他事情”
长公主冷冷扫了眼时盈:“说”
时盈膝行两步,道:“那日因此事被皇上掌掴后,儿臣想了一夜,夫为妻纲,臣妾也无他法”
时盈苦苦一笑,“今日就算被皇姑母责罚,儿臣也无怨,因为儿臣也不同意”
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时盈,又看向身旁良嚒嚒,良嚒嚒点了点头,低语道:“听李延说,皇帝在王府就不喜皇后,宋家为了将来,定会有打算”
长公主眉心深深皱起,响起昨晚深夜李延冒雨前来,说梦见了天裂地动,这是阴盛阳衰,妇人乱政的卦象
长公主倏地面色森冷,难道这人就是宋氏?
可这也会不会太巧了,昨晚李延回禀异梦,今日皇后就来说此事
一道冷嗖嗖目光朝时盈射来
时盈耳观鼻鼻观心的跪着,左边脸颊细看还有丝丝肿胀,一向温婉的眉眼此刻几分无奈伤感
长公主眉眼一沉,想到昨日皇帝竟在寿康宫门口掌掴皇后,帝后不睦,可为了个伤风败俗的女子,竟如此打脸皇后,实在是荒唐
“好了,起来回话”,长公主叹了口气,转眼想到李延的异梦,面色又阴翳森冷
“是”,时盈起身,刚坐下,长公主冷冽的声音响起
“你有什么想法”
时盈垂首低眉道:“儿臣听皇姑母的”
“你是宋家人,不帮着?”
时盈抬眸,道:“儿臣身为皇后,乃一国之母,先有国再有家,任何决策都不能颠倒次序”
“就算儿臣挨了皇上一耳光,可儿臣还是不同意”
长公主冷冷一笑,“那你此刻坐在寿康宫是为何事?”
时盈微微一笑,“儿臣是想着昭王殿下远在北疆,身边又没个贴心人,来年选秀,也可替昭王殿下物色王妃”
“总比被言官们责备时,才想起镇守北疆的昭王殿下孑然一人”
“我既是皇后也是他的皇嫂,论国情论亲情,我都该上心”
长公主眉心一动,沉吟半饷道:“嗯,此事确实要加紧,郡主年纪小,身边不能没有母妃照看”
“只是,藩王无诏不得回京”
“那儿臣去奏请皇上,让皇上下旨宣昭王回京,恰好还能赶上新年”
“你不怕皇帝盛怒”
时盈温婉又不失怅然一笑,“儿臣虽不得圣心,但皇亲家事又不是朝政,就算皇上责怪,儿臣也有道理”
长公主颔首道“嗯,那你告诉皇帝,宋氏的事,老身准了”
时盈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