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沧澜城华灯初上。
街道两旁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也不复白日的喧闹。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红砖绿瓦的屋舍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安静的郊外。
护城河中粼粼水光，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辉。
“很美的街景，想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沧澜城中散步了……”
夜色之下，慕容嫣乌黑如瀑的长发随风舞动，发髻之上一枝金步摇上的珠饰，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可惜，若去了道苍院，恐怕要几年见不到这沧澜城的夜景了。”
听到这声感叹，陈封侧目看了慕容嫣一眼，只是从她精致的侧脸之上，看不出任何情感。
“你找我，应该不是单纯的想看街景吧？有话不妨直说……”
慕容嫣停下脚步，看着陈封道：“陈封，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应该清楚，明天，你不可能赢的。”
“你似乎很有自信？”陈封随口道。
慕容嫣淡淡一笑，“其实，当初咱们二人的婚约，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只是我的家族，看重了你的天赋而已……然而我没有想到，却被你一口回绝。”
如果有外人在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到万分惊讶。
没有想到慕容家族，真的曾对陈封伸出过橄榄枝，更不会想到，陈封竟然真的拒绝过慕容家的招揽。
“那时候的你，何等意气风发，傲视沧澜城年轻一代，就连我所在的家族，也觉得你我间有所差距，不得不将一些筹码，压在你的身上。”
“可事实上，即便不需要你，我也一样能带慕容家族走向辉煌。我现在的眼光，早已不局限在小小的沧澜城，而是在道苍院，阳州，甚至整个苍风国……”
“而你呢，不过是一个沧澜城中二流家族的少主而已。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被赶出陈家，应该说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才对……”
可以看到，慕容嫣说出此话之时，无比平静，有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
对陈封，也仿佛是一位上位者，对弱者的随意评价一般。
陈封眉头皱了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慕容嫣看向他，“陈封，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武仆。”
武仆！
就是与强者签订血之契约，誓言终生追随者。
“陈封，道苍院在整个沧澜城中只招收一名弟子，若我进入道苍院，你注定要被淘汰。”
“而没有道苍院这座靠山，陈雄海要杀你易如反掌，以你的天赋，要是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做我的武仆，慕容氏族可以成为你的靠山。说不定，你还能以我奴仆的身份进入道苍院，虽成不了道苍院正式弟子，未必不能成为一名杂役弟子……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慕容嫣语气真诚，似乎真的在为陈封考虑。
而此时，陈封的脸色相当沉郁。
他看着慕容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女人，哪来的优越感？
“你就这么肯定，明天一定能赢我？”
慕容嫣轻轻点了点头，道：“当然。”
“那万一是我赢了呢？”
闻言，慕容嫣黛眉微蹙，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薄怒，她冷笑道：“陈封，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一点吗，就是你现在这副道貌岸然，自视清高的样子。”
这一次，陈封笑了。
“原来不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就是道貌岸然，自视过高啊……那巧了，我也不太看得上你这种，被野心占据了全部内心的女人。”
“再见！”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落下，陈封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陈封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慕容嫣冷淡的目光微微波动一下。
她这次找到陈封，除了想让其知难而退，主动放弃明日一战。另一个原因，也是真的挺可惜对方的天赋。
但论结果而言，这次谈话似乎不太愉快。
……
“这个小丫头太嚣张了……”
回客栈的路上，陈封还未表示什么，内心之中却传来神秘女子的声音。
“十七岁踏入灵武境界，她有着嚣张的资本。”陈封不置可否。
“切~~”神秘女子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道武之境，但我就很低调……”
陈封：“……”
十七岁，道武之境？
整个沧澜城，能够迈入灵武之境，已经算是强者。
至于玄武境，那是跺跺脚都能让阳州地震的存在。
可道武之境，即便陈封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也能想象出，放眼苍风国，只怕难以找出几尊这样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