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很体贴的走近洛昭瑶身侧,半躬着身子,缓慢而仔细的报读手里的餐单:
“女士,我们主厨今晚为两位准备的冷盘是吉拉多生蚝,热菜是法氏焗鹅肝,汤是很新鲜的马赛鱼汤,主食是黑松露饭以及主厨最拿手的普罗旺斯炖菜,甜品我们准备了可丽饼,您看还有别的需要吗?”
前餐,主食,甜品都有了,什么都不缺。
洛昭瑶一一看过一遍,摇了摇头,“可以了,谢谢。”
陆衍州又问:“那喝点什么?红酒?还是甜白?”
侍应生应衬道:“我们店里有珍藏的苏玳超一级甜白,很适合女士饮用。”
“那就它了,谢谢!”洛昭瑶礼貌的合拢餐牌递给侍应生。
侍应生应声点头,作势准备收走桌上的水晶瓶。
“花留下。”
侍应生顿了一秒,马上露出职业微笑,“好的。”
一支甜白的价格不高,而且这种酒真的就只适合女生喝,对陆衍州来说,应该是将就她了。
“陆先生一般喝什么酒?”
“没有钟爱的酒。”
甜白泡在冰桶里,不一会就冰好了,侍应生打开瓶酒,醒了一会,倒出两杯。
闻了闻,果香有余,入口是很轻盈的感觉。
“那这种酒,陆先生喝得惯吗?”
陆衍州浅尝一口,点头道:“还不赖。”
这三个字从陆衍州的口里说出来,这酒的身价就翻了好几倍。
洛招摇握着杯柄,轻轻放下杯子,目光停留在杯子上方,刚好可以看到陆衍州的脸。
包间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暧昧有余,作用不足。
“看我做什么?”陆衍州轻微蹙眉,气息轻得快要飘起。
被问得有些懵,洛昭瑶隐起笑意,“陆先生不看我又怎么我在看你。”
“好可以讲嘅一把口 。”
流利又标准的粤语发音,咬字却让洛昭瑶拿不准意思,“什么意思?”
“说你,口才很好的意思。”
“我就唔信 。”装腔作势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别扭。
洛昭瑶的发音,只将那个唔字念出了灵魂,其余的,一听就是初学者的级别。
陆衍州悻悻的笑起来,“昨晚要是有这么厉害,也不会把自己淋病了。”
洛昭瑶听出责怪的意思。
“陆先生笑话我。”
“唔敢。”
陆衍州在粤语跟国语之间来回切换,久了,洛昭瑶也习惯了。
“今夜还要喝醉吗?”
“不了。”洛昭瑶答得诚恳,又说,“我酒量不好,所以,要封杯了。”
所谓的封杯,就是将手盖住杯子。
陆衍州目光下移,停留在她修长的手指上,“才喝了一口,不至于这么醉人,今夜你可以喝醉,不会发现昨晚那样的事。”
洛昭瑶作势摇头,“不行,我怕你。”
“怕我什么?”
洛昭瑶收回手,抬眸,目光不闪不避,“当然是怕被陆先生看到我难看的样子,这都是黑料,得小心些。”
那双含笑的眼里,藏了写平时没有显露过的小心机。
陆衍州顿住,握杯的手松了松,“我不是狗仔,你不必防我。”
“还是得防。”
陆衍州静了片刻, 表情不似刚刚那般松散,语气也变得沉闷起来,“到底防我什么?”
洛昭瑶笑了笑,伸手去拨弄中间那多红玫瑰,白皙的手指从花瓣一路往下,碰到枝上那些刺,“防着陆先生拔掉光我的刺啊,我这个人啊,浑身的刺,陆先生看出来了吗?”
“嘴硬是真的,有没有刺,还有待考究。”陆衍州说得急,面色阴晴难辨。
“怎么个考究法。”
话音一落,洛昭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陆衍州这个老男人,竟然想套她的话。
“我还是收回我刚刚的话吧,为道歉,也为感谢陆先生对我的包容,这杯酒我喝了。”说完,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甜白是酒类里面很好入口的一类酒,度数也不高,偏偏洛昭瑶觉得它比其他酒醉人。
推开杯子,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很快,主厨端着餐食进来,一一介绍,依旧是洛昭瑶听不懂的法语。
还好经理也在一旁,时不时帮着解释两句。
洛昭瑶虽然听不懂话,但法餐还是用过的,不至于闹出什么笑话。
“尝尝看。”陆衍州看着她,自己定定的坐着,一动不动。
洛昭瑶怀疑他是吃腻了。
笑了笑拿起工具,尽量让动作细致优雅,法餐的用餐顺序是怎么来着?
她忘了,随手割了块鹅肝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