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快了半拍,接起来,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才说话:“我在门口,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洛昭瑶嗯一声,挂断电话走出去,她还撑着那把不太牢固的黑伞,也不确定出门口会不会再次被大风给掀翻。
她没有更多的选择,只有孤注一掷地勇气。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握住伞柄,祈祷着天公作美,给她留下最后的体面。
可她好像多虑了,一出门口,陆衍州已经来到她跟前,他同样撑着一把黑伞,她抬头的一瞬,他已经倾身过来,用空着的那只手夺走她手里的伞,收速起来放在门口的角落,再用自己那把伞遮过她的头顶。
陆衍州低头看了一眼她露出的小腿,“怎么不多穿一点?”
他表情很放松,是一种自然到极致的询问。
洛昭瑶被这种询问问到心里发紧。
没说话,任由他搂着往雨里走去。
他的伞似乎坚固许多,伞沿一大半都遮在她这边,脚踏在地上,激起一阵阵水花。
陆衍州紧紧搂着她,将她护送到后座,这才绕到另一边收伞,上车。
避雨,应该是很狼狈的,但陆衍州把这些本该局促的动作做得慢条斯理、赏心悦目。
他的身上沾了雨水,将身上的茶香味晕开,湿润润的,像走进一片雨后茶园。
“今天没开工?”
“嗯。”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车窗上,她那一声轻嗯连自己都没听见。
垂着的头半晌才抬起来,转向陆衍州,发现他正在看着她。
车还停在门口,司机没有收到指示便一直等着。
“陆先生一直在这里等我?”
“没有,刚到。”
洛昭瑶笑笑,车内暖气足,不至于嘴角僵硬,但她没办法笑得好看。
羊毛大衣的下摆应该是湿了,此刻贴着小腿裸露的皮肤,竟生出些无法忽视的冰冷。
她下意识的伸腿,大衣的裙摆滑落下去,雪白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反而暖了许多。
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下移,最后落在她光洁的腿上。
“刘师傅,麻烦回酒店。”他交代一声,随即脱下自己的大衣,盖住她的腿。
洛昭瑶怔怔的看他几秒,“谢谢陆先生。”
她表情僵硬,眼底一汪泉水即将喷涌而出。
下一秒,她转过头去,仰头望向车窗外。
倾盆大雨刷刷往下落,车窗外模糊一片。
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她才收回视线。
车子开得极慢,她不知道他住在哪家酒店,需要多长时间到达,她不敢开口,怕还没有到地方,话就说尽。
两只手紧紧握着手提包,冰冷的指节泛出冷冽的白。
陆衍州将她拥进怀里,手指陇开她一侧的头发,“哭过了?”
“嗯,哭过了。”
眼里的红血丝骗不了人,她原本是想演一出戏的,但对手演员是陆衍州,她便演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哭?”
“不知道,要哭的时候自然就哭了。”说完,她强忍着酸楚挤出一个笑容望向他。
“陆先生今天早上应该回广城的,为什么没走?”
陆衍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神色平静,眼底犹如一湖死水,“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有一些话,我想跟你说。”
洛昭瑶忽然心里一紧,眉头蹙了起来,“有什么话这么重要,不能在电话里说?”
陆衍州笑了笑,“电话里说,跟我当面说,不一样。”
洛昭瑶及时打住,垂下头去思忖片刻。
路程比她想象中要短许多,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就到了酒店的地下室。
没等他过来开门,她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车。
原本该挂在肩膀上的包被她抱在手里。
房间在顶层,是一间行政套房,乌云压境,房间里的灯尽数打开才照亮视线。
陆衍州有进门洗手的习惯,趁着他去洗手间的功夫,她从包里拿出那本协议书。
从箱底拿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后来被她硬塞进巴掌大的包里,这才有了上面突兀的折痕。
她去过陆衍州的办公室,也去过他的实验室,他所有的文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翻角,也没有折痕。
他怕是有洁癖,还有强迫症。
想着想着,她竟鬼使神差地拿起那本协议,将有折痕地地方细细地抚摸一番。
看着没那么皱巴了才放回去。
陆衍州整理好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走近茶几,目光落在那本协议书上,多看了几秒,确定是他们之间那本。
他平静地坐到她身边,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