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浩脸上的笑容忽然停滞,眼神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不可能?”
蒋依诺起身绕过欧阳浩走向办公桌,试图躲避他的追问,有些事不是不能说,而是不必事事都说的清楚。
欧阳浩和她不同,他们的人生经历不同,思想感受自然不同,可在她眼里有些东西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欧阳浩哪里肯容忍她如此耍自己的兄弟,疾步走到蒋依诺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质问她:“蒋依诺,你觉得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蒋依诺不理会,一声不吭的继续低着头审阅文件,尽可能忽视欧阳浩的存在。
可欧阳浩才不允许她装哑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文件,对着她怒吼:“蒋依诺,你说话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蒋依诺放下手里的笔,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直视着欧阳浩认真的说:“浩哥,我这样做是在帮他。”
欧阳浩疑惑:“什么意思?”
蒋依诺站了起来,走到欧阳浩面前,抬起头问他:“浩哥,你觉得你和诗妮姐为什么会分开?明明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欧阳浩忽然沉默了,他的眼神里闪过强烈的痛苦,那张写着不愿拖累他的纸条再次清晰浮现在他眼前,他难过的闭上了那双满是痛意的眼睛。
过了很久,他才睁开双眼,嗓音嘶哑的低声怒吼:“可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两人都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不用过多的考虑生活是否有保障,有极大掌控生活的自由度,根本不用考虑这些。
蒋依诺见欧阳浩想到过往满是痛苦,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缓解他难以释怀的情绪,自己也小酌了一口,转身走到沙发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沙发上,并翘起了那条纤细修长的右腿。
她身体略微前倾,将酒杯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才缓缓开口:“浩哥,你到底了解骆天启多少?”
“什么意思?”
欧阳浩仰头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痛苦之情在酒精作用下逐渐消散,他缓步走到吧台处坐下,拿起酒瓶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
蒋依诺撑着脑袋好笑的望着他:“众所周知,十三年前,骆家老太爷亲自从方家带走一名十二岁的小女孩,养在老太太膝下亲自教导,你忘了这件事吗?”
欧阳浩放下酒杯,转动身下的椅子不解的看向蒋依诺:“我记得,天启对外不是一直介绍她是自己的妹妹吗?”
“妹妹?”蒋依诺冷笑出声:“你可知他所谓的妹妹其实是老太爷夫妇亲自为他挑选的妻子。”
骆天启皱起了眉头:“我知道,可天启明明说过他只是把她当做妹妹,不会娶她的吗?”
现在是什么社会,哪里还兴以前那一套,如果骆天启宁死不从,他们能拿他怎么办!
蒋依诺笑了笑,眉头微挑,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回答:“这恐怕由不得他!”
她怎么不知欧阳浩的心思,可他显然忘了,无论时代怎么变化,人总是无法做到随心而活,即便江海市豪门世家的未来继承人骆天启也不能由着本心而活。
欧阳浩脸色大变,赶紧从凳子上下来走到蒋依诺面前坐了下来惊讶的问:“为什么?”
蒋依诺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回答:“方家一共为骆天启爷爷和父亲两代人贡献出了两条人命,你说这个恩情他们怎么还,最好的办法就是骆方两家合为一家。”
所以骆天启的方家妹妹他是娶定,他绝无任何办法可以拒绝。
欧阳浩惊得半天回不过来神,直到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这件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蒋依诺坚定的回答:“没有,除非他脱离骆家或者死。”
骆天启躺在方家的两条人命上享受世上无上繁华,注定要承受背负起照顾方家的责任。
欧阳浩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在心里默默为兄弟的命运心痛,他知道蒋依诺说的对,骆天启的妻子人选早已注定,绝无更改。
即便是他,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他相信无论是谁,都无法舍弃将自己抚养长大,倾注全部心血的亲人。
“依诺,你说,天启早知如此为何还要纠缠你?是不是他真的还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虽然蒋依诺口中已将骆天启全部后路堵死,可他依然对骆天启充满最后一丝希翼。
蒋依诺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回过头看着欧阳浩摇了摇头,接着她便将目光转向窗外,陷入一阵沉思。
欧阳浩出于对兄弟命运的担忧,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可又怕触动他内心的痛处,犹豫了许久后,又默然将手机放下。
他看着蒋依诺单薄的背影,眼睛微微刺痛,他本以为骆天启可以用他的深情温暖这个坚强的令人心痛的女人,却不想他们之间并无姻缘。
蒋依诺不经意回头,看到欧阳浩那双看着她心疼的眼神,心头不禁一暖,他们虽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