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诺从桌上拿过文件并把它装回文件袋里,严肃的看着他:“浩哥,这件事你不该问我,它为什么没出现骆天启的办公桌上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从助理口中他们已经得知骆天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解除合约的决定便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她送不送也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她本质是让骆天启死心,既然他已死心,自己又何必画蛇添足,反倒让他憎恨上自己。
欧阳浩脸上虽有不甘,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她能不被感情所左右总是在重要的时刻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种理智凌驾于情绪之上的能力不是谁都能具备的,他也不行。
想到此处,欧阳浩端起面前桌面上的酒杯脸色不郁的一饮而尽,接着又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了半杯,再次仰头喝完,这才对着蒋依诺勉强一笑:“我现在心情很复杂,理智上我觉得你做的正确,情感上我却很难接受。”
他现在内心很矛盾,一时不知该如此来回应蒋依诺的话,他承认这件事他确实很清楚,可情感上他不希望蒋依诺是这种反应。
蒋依诺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划过酒杯底端,漫不经心的说:“浩哥,我曾经说过你我在情感一事中认知不同。”
欧阳浩可能从来没有追寻过她身上最本质的东西,或许他根本没想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蒋依诺一直都知道欧阳浩是个温暖的人,他像个太阳一样照耀着身边每一个人,可她知道没有人天生温暖,也没有人天生冷漠,他的温暖皆来自于他幸福的原生家庭。
可她不一样,她的人生经历种种不堪,她的独立,她的果断,她的乐观等等皆来自那满目疮痍的人生。
十年前,她便明白只有逼迫自己正视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才能真正的做到内心强大,不再被人所伤。
她没想过别人理解,也没想过自己会改变,她努力的活在自己过往几十年所构造的认知里,以最大的程度保护那颗曾经千疮百孔的心。
这些年,她努力的践行自己的准则,像螃蟹一样缩在自己厚厚的壳里,任凭外界什么声音都不能将她逼出来。
即便如此艰难,欧阳浩也从来没放弃过,他发动身边所有朋友为她寻找爱情,五年来为她安排大大小小的相亲次数不下百次,而骆天启就是其中之一。
她曾坚定反抗过数次,可欧阳浩的认知里始终相信爱情能给人带来快乐,能治愈过往所有的伤,她的抑郁症也能不药而愈。
所以当蒋依诺再次提起认知这类话题,欧阳浩一如既往的反驳:“依诺,不管我们的认知如何不一样,但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不需要感情。”
他见蒋依诺如此固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五年了,她依然活在自欺欺人的世界里。
她如果真的不需要感情,那她为什么会抑郁?为什么不敢往前迈一步?为什么如此恐惧感情?
她如此强硬怎么就是不愿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她所有的反驳都在告诉他,她比谁都更需要感情,比谁都更脆弱!
骆天启不行,他就继续给她找别人,他就不信一个有感觉的都没有。
他曾经和诗妮一起说过,要尽最大努力将她从泥淖里拉出来,要让她再次感受生活的美好。
蒋依诺头疼的扶了扶额,欧阳浩那固执的样子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整个人仿佛要被燃烧了一般。
她努力用微笑压抑心头的火焰,咬牙切齿的说:“浩哥,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罢休了。”
欧阳浩点了点头:“是。”
蒋依诺脸上的笑容终于消散,生气的拿起红酒瓶猛灌了几口后重重放下,一双美眸怒视着他:“不就是相亲嘛!没关系,反正费心思的又不是我,你们尽管折腾去。”
说完,也顾不上没喝完的红酒便摔门而去。
欧阳浩看着蒋依诺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被愁绪所代,他说的到是干脆,可找人哪有那么容易,况且她的病还不知能坚持多久。
“唉……”
他不禁发出一声叹息,站起身在落地窗前发愁了一阵,转身又走到办公桌前。
欧阳浩摇了摇头,想把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赶走,准备静下心来处理工作,却不想旁边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
他揉了揉发疼的脑袋,伸手拿起旁边的手机,他划开屏幕正想看看是谁的信息,不想信息里的内容让他的瞳孔骤然睁大。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用大拇指按下手机上的按键,黑屏的手机直接被他放在一边。
他将注意力再次转回工作中,可手机上的信息不停的出现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专注的工作。
无奈,他又打开了手机,眼睛再次将手机上的信息浏览一遍,伸出右手准备在信息框里回复消息,大拇指刚按下一个字,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又再次将手机关上再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