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蒋依诺无数次和他说过感情在她生命中并没那么重要,可他依然忐忑蒋依诺面对感情时会做出怎样的抉择,经过这一次的谈话他终于相信她的话,感情确实对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可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
欧阳浩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蒋依诺跟他解释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也能轻易理解每一句话的含义,可他忘不了蒋依诺离开时她那眼神里闪现的一抹暗淡,他相信骆天启在她心里一定有些位置。
可为什么她能做到如此平静?如此冷漠?提起骆天启的事就像听别人家的事?他所认识的蒋依诺不该是这样的呀!
那一刻,他看着蒋依诺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整个人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有些落寞的说:“依诺,我多希望能从你脸上看到一些其他的表情。”
欧阳浩承认之所以帮骆天启存有私心,他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甘心,即便两人没缘分,可好兄弟也曾在蒋依诺这里付出了许多,他不奢望蒋依诺能对骆天启产生多深的情感,可她不能对自己的兄弟像陌生人一样,他不相信她的心是铁做的。
蒋依诺身体一顿,接着便放下手里的笔微笑的看着欧阳浩:“浩哥,听你这语气是对我失望了?”
欧阳浩盯着蒋依诺皱紧的眉头,他沉默了许久回道:“是,我确实为天启有些不甘。”
蒋依诺说:“浩哥,在你为好兄弟难过的时候也请你为我这个好妹妹想想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欧阳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什么意思?”
蒋依诺看着欧阳浩的表情忽然笑了出声:“浩哥,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我,那我这些年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得抑郁症的可怜人吗?在你对我的人生了解了十之八九后,在我解释了千万次后你依然还是不懂我!”
她从不奢望欧阳浩能完全理解她,她只希望他能客观的看待她处理骆天启的事,没想到他竟然希望看到她平静之下的脆弱。
这是一个作为好朋友好哥哥应该说的话吗?
她是不是冷漠的人,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
欧阳浩感觉到蒋依诺的话虽然很平静,可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心上,他明显感到心脏处传来如擂鼓般跳动的声音,他看着蒋依诺那双真诚的目光,欧阳浩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再看着蒋依诺那张笑的凄凉的脸庞,没错,他惭愧了,确实充满了惭愧。
这十年来,他与蒋依诺从桥底血泊中相识,从书信来往中相知,从创业合作中相认,他们本应该是彼此最了解的知己,可现在他在说什么,为好兄弟抱打不平,太可笑了,从一开始骆天启不是就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不是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吗?
是他过分纠结,是他被骆天启的情感迷惑了眼睛从而失去的理智,是,从一开始蒋依诺都是被动的接受,从未向他开过口。
蒋依诺收起眼底的哀伤,转过头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落地窗的看的出神的欧阳浩,微笑着起身走到吧台冰箱前拿出两罐啤酒,一瓶递给他一瓶蒋依诺拿着走到沙发前坐下对他说:“浩哥,我刚才的话说的有些重,你喝点冰镇啤酒压一压心头的不舒服。”
从说完那句话后,蒋依诺就在心里后悔自己的措辞过重,她知道欧阳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对自己的好友在她身上付出五年的情感心有不甘而已。
只要她稍稍表现出一些伤感的情绪,欧阳浩都不会觉得如此难受,偏偏她一直摆出听别人故事的表情,脸上毫无动容,这才逼得他说出那些话。
为了缓和两人尴尬的气氛,蒋依诺在拉易拉罐拉环时,漫不经心的说:“浩哥,一会儿你去告诉骆天启,晚上十点半在你家见他。”
欧阳浩嘴角微微翘起,失神的眼神忽然聚焦在一起,转过身激动的走到蒋依诺面前,弯下腰和她的啤酒罐来了一次猛烈的碰撞:“好嘞!我现在就去。”
蒋依诺听着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呆愣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办公室门口时,才回过神来对着门口好笑的摇了摇头:“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欧阳浩去的时候哪里想出什么好办法让蒋依诺答应,他本想着靠耍无赖和真诚的办法逼着蒋依诺答应,谁知人家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那时他意识到那最下乘的一招不管用了,无奈,他不得不另想办法,谁知这办法说来就来,他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这个可以让蒋依诺无法拒绝的办法。
当然他也知道蒋依诺会识破这个办法,可恰恰这个办法就是蒋依诺识破也拒绝不了的办法,好比现在他刚回到办公室,就得到蒋依诺的助理送来了一瓶空的红酒瓶,提醒他这次让她办的事也需要一瓶珍藏的红酒才行。
欧阳浩在蒋依诺的助理离开后,有些发愁的看着办公桌上和沙发前的玻璃桌上分别摆着的两瓶空的红酒瓶,脑仁突突直跳,老婆还没追回来,珍藏的红酒倒是快要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