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血肉模糊的人头景象。
实在吓得不轻,临睡之前,她还吩咐春安:
“去府医那里给我拿些安神的药和香。”
“是,大少夫人。”
这是江琯清的老毛病,从她嫁进叶府,她们伺候她开始,就经常会发生的情况。
所以根本都不需要府医来看,按照老方子应对就可以。
可是万万没想到,江琯清这一次是真的被吓狠了。
即便做了万全的应对,半夜也还是高烧起来。
梦里都是血肉横飞的景象,她无处可逃地吓醒,冷得浑身发抖。
“春安,秋静。”
两个丫鬟被喊进来,又是给她加被子保暖,又是赶快跑出去喊府医。
“嫂嫂严重吗?”
春安刚跑出去没一会儿,叶寒峥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江琯清烧得迷迷糊糊的,连红唇都干裂起皮,用沙哑的声音反问:
“小叔怎么会过来?”
“惦记着嫂嫂的情况。”
所以前半晚,他都守在她的院外等着。
而此时他就站在门外,恪守礼节。
在库房的时候,他就说过。
她不解开心结,不去看一眼面具,晚上就会做噩梦的。
江琯清闻声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空荡荡的。
他竟然没有入内?
也对。
这半夜三更的,哪儿有正常的小叔子,会进嫂嫂房间的?
明明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心里却是有些空落落的难受。
记忆深入,深入骨髓的恐惧蔓延,她更是冷得缩手缩脚。
勉强张开毫无血色的唇,虚弱无力地回他:
“无事。更深露重,小叔还是回吧。”
她不能贪恋他的怀抱,更不能索要他的温柔。
怕,也要自己熬过去。
冷,也要自己扛过去。
站在门口的桀骜男人,双手用力握成拳头,声音依旧平静地回她:
“不必。我等府医确认嫂嫂无碍后,再回去即可。”
说完就无声站在屋檐下,深沉的眸光比无边的夜空还要内敛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