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第一反应是,原来锦锦已经不是完璧?
这是白卿礼避开她的理由之一吗?
做为女人,这的确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回过神来才低下头,在保人的隐藏之下,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离开胡同,确定里面的人看不到自己时,她却是扯开嗓门大喊一声:
“京兆府官差来了!!!”
保人被她这突兀的喊声,吓得一转身把脑门都撞在墙上。
“哎呦我的祖奶奶啊!你是真的什么事都敢做啊!”
边低声斥责,边顾不得规矩,扯着她的袖子就跑。
江琯清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一口气跟保人跑出七八条街才停下,当真是累得要把肺都喘出来。
她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下锦锦,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不能去报官。
万一最后查到叶府上,她的名节也会被连累。
保人又急又气又无奈,最后多加了一层保费,算作头上红包的补偿。
江琯清在衙门过完户,天边都被夕阳染成漂亮的金红色。
她不想回府,就随便找了一家酒楼用餐。
饭才吃到一半,房门就被敲响了。
本以为是堂倌来送茶水,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美艳无双的花魁。
“锦锦姑娘找我?”
江琯清微微一愣,还以为她走错房间了。
她话音未落,锦锦关门就跪在地上。
“叶少夫人的救命之恩,锦锦没齿难忘。”
她双眸蓄泪,说完就磕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
江琯清放下筷子起身,将她扶起来。
“我记得叶少夫人的声音。”
哦!
那天在仙游山庄,她和白卿礼说过话。
“举手之劳,能帮到你就好。”
“锦锦虽身陷青楼,却也不是什么男人都服侍的。对叶少夫人来说是举手,对锦锦来说却是堪比再造。无以为报……”
江琯清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
“你我都是女子,我又怎会不了解你的心境?都是苦命人罢了!”
锦锦有一瞬愣了,脱口而出道:
“叶少夫人不必为了宽慰锦锦这样的奴籍贱人而妄自菲薄!”
高官之妻,连白状元那样的神仙人物都求之不得。
怎么能和她这不干净的贱躯相比?
那日白卿礼痴痴看着江琯清背影的眼神,她疼到至今。
羡慕,有。
嫉妒,有。
如今也只剩下羡慕了。
“白状元误会了!我是忠烈将军的遗孀。”
江琯清看着她纠正。
她不是叶寒峥的妻子。
这里面存着一份小心思。
白卿礼已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她不想让锦锦成为另一颗炸弹。
以白卿礼躲着锦锦的态度来看,锦锦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像锦锦这样接触广泛之人,若是有心宣扬她和叶寒峥的事情,那就有可能一夜间燃爆京城。
她不想赌。
“弃笔从戎以身护国的忠烈将军叶煦辰!”
“难怪叶少夫人有勇有谋,敢从那样凶恶的三个地痞手中救下锦锦。”
锦锦眼中的崇拜和敬重瞬间满值。
江琯清笑笑没说什么,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锦锦落座。
“敢问叶少夫人芳龄?”
锦锦过了最初的崇拜,转了转晶亮的眼眸,突然问道。
江琯清不是很明白,倒是也如实答道:
“已满及笄四月。”
“如花似玉的年纪,当真是苦了叶少夫人。”
锦锦感慨起来。
都是女人,年纪相仿,有些事情不言自明。
困于大户人家,不得改嫁。
锦衣玉食的供养,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未来几十年,她的身体会和心理一样越来越成熟。
煎熬就会一点点变多,一日比一日不好过。
江琯清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湖水巷有老榆树那家,有一位姓辛的婆婆。也是年轻守寡,却靠手艺养活大儿孙。锦锦无以为报,就拿这个消息感谢叶少夫人吧。”
在江琯清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的目光中,锦锦有些害羞地行礼起身离去。
天都黑了,江琯清还是让车夫去了湖水巷。
她倒是要看看,锦锦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守寡一生的老婆婆?
莫非是让她取取经,看到榜样也就觉得日子不孤独了吗?
然而没想到,这个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