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前,如果叶夫人当着这么多的下人骂她无耻,还提及了她的娘家人。
江琯清绝对会无地自容到泪流满面。
可是昨夜,她接受了叶寒峥,接受了自己的心,决定不再为难自己。
所以叶夫人这些话对于她来说,算不得多诛心。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负责到底。不连累任何人的!”
“你负责?你能怎么负责?从最开始你选择勾引峥儿开始,就已经将两个家族所有人都推下深渊!你现在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你自私自利的本质!江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坚持把你殉葬!”
叶夫人愤恨的眼珠子通红,怒吼的声音已经盖过雨水落下。
她是真的恨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江琯清平静地看着她,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来不及了!”
她说着站起身,揉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她宣布道:
“妾身这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叶家唯一的后代。除了妾身,谁也不可能得了小叔的眼,怀上他的孩子。叶家想要留后,还请公婆善待妾身。否则……那就玉石俱焚吧!”
既然所有人都狠她,无法理解她,想要弄死她。
那她就要活得好好的证明给所有人看。
既然她已经在所有人面前没了脸,那她就彻底将脸面踩在脚下。
她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对方更加不痛快。
叶夫人被她这无耻的行径,震得瞠目结舌,好几个呼吸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这女人绝对是疯了。
她不仅不羞愧,居然还拿肚子威胁自己?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变成现在这般疯魔的样子?
“从妾身求而不得的宁静生活被打碎,从妾身委曲求全却得不到回报的那一刻开始。妾身就已经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寡妇了!”
“妾身现在有男人依靠,那男人足够强大,足够爱我,足够让我傲然活在天地间。妾身又为什么要顾影自怜呢?”
江琯清扶着鬓角的金簪,振翅欲飞的凤凰傲然,再也不是孤立无援的嫩荷。
这金簪是叶寒峥送给她的。
从前觉得太过霸气外露,如今却是甚合她的眼缘。
“妾身自三年前嫁入叶家,就已经和所有人是同一条船上的,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婆母恨妾身,妾身能理解。但是婆母也应该清楚,不保护好妾身,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公爹都当众撒谎,不让人揭穿妾身就在小叔的床上。婆母这样聪明的女人,是不是也该想想以后要如何面对妾身?毕竟叶家的未来就在妾身的肚子里,您偏爱妾身一点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嚣张!
江琯清活了十五年,都从未如此扬眉吐气嚣张过。
这份爽感简直能从脚趾蔓延到头顶,简直都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她突然就明白为何叶寒峥那样不为世俗,那样的毒舌寸步不让。
原来放下所有的道德之后,空气是那样的清新舒畅。
面对坏人,本就不该拿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就应该直接给坏人反击。
看着叶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她恨不得张口咬死她,却碍于种种原因不得不憋着。
江琯清就开心到无与伦比。
从前在叶夫人手下吃的亏,也就都抹平了。
“你……你……你是真的不将皇家和公主放在眼里了!就算我容得下你,你以为公主能容许别人生下自己丈夫的孩子?你别忘了,峥儿是公主的未婚夫,他们俩的婚约是根本就不可能解除的!”
叶夫人思及昨天皇帝给叶尚书吃的定心丸,立刻又找到了反驳寡媳的底气。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要专宠。
小儿子就算再大逆不道非要跟寡嫂乱来,也终究不敢抗旨不尊的。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反驳刺激寡媳的招数。
“婆母明知道小叔和妾身的关系不正常,却偏要塞一门亲事给小叔!那你不是应该和公爹一起做好准备。想出无数种方法给我们遮掩,也好留住公主,避免触怒天家吗?”
“既然你们都不怕费心白了头发,妾身有什么好担心的?妾身不过贱命一条,又得过小叔的宠爱,已经不枉此生,何惧一死呢?”
江琯清拿着手帕掩唇轻笑,彻底黑化到让叶夫人甘拜下风。
这门高攀金枝玉叶的婚事,是他们俩算计一晚上求来的。
那就请他们算计后半辈子,夜夜为唯一还活着的儿子以及孙儿算计去吧。
她现在不屑动脑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