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男人会更甚女人,偏执之人为最。
江琯清心里明白,他不会想让自己看到被掏空身体的虚弱。
见他的确能走向浴室,便又躺了回去。
叶寒峥是真的很古怪。
可她还看不透他的心,便也只能作罢了。
不过江琯清也没睡,穿好寝衣喊了春安过来,赶快将晚膳又布置好。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桀骜男人才回来。
他已经穿好一袭显眼矜贵的红衣,三千墨发束起,还是那个英姿飒爽的锦衣卫同知大人。
江琯清一边布菜一边悄悄观察他,确定他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坐下一起吃饭。
桀骜男人的食欲依旧不太好。
十二道菜色香味俱全,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聚齐来开会。
他也依旧是随便扫一眼,明显兴致缺缺的拿筷子勉强吃两口。
江琯清严重怀疑,这还是因为他连续吃了三个多时辰的体力。
若非她耗费了他的精力太多,可能晚上他都不会吃饭了。
当真是个难养长不大的‘孩子’。
连吃饭都让人操心。
好歹规劝他吃了一碗饭。
夜里休息时,他倒是格外的老实,只是检查了那个球球。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便老老实实睡在她旁边了。
夏夜闷热,他却紧紧搂她在怀中,一只强健的手臂穿过她的脖颈。
另一只手就搭在她的腰间,偶尔摸一摸她平坦的小腹。
虽是闭着眼睛,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
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心事重重。
“小叔,我给你唱首童谣吧。我从前睡不着觉,都是哼着哼着就睡着了的。”
她忍着体温的热度转身,细嫩的手臂穿过他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劲腰,轻语。
“高高山上一条藤,藤条头上挂铜铃。风吹藤动铜铃动,风停藤停铜铃停……”
阴鸷狠辣的男人勾了勾唇角。
能把绕口令当童谣哄睡的,全天下唯有嫂嫂一人了吧?
正因为他笑了,人才放松下来,搂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
“公爹怎么会让咱俩一起去二叔家道贺呢?”
马车上,江琯清有些没睡醒,拿手帕掩唇打了个哈欠,才含糊不清地问身边的俊美男人。
经过一夜好眠,他就又恢复成那个矜贵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自信的贵公子了。
和她这个困得直打瞌睡,腰酸腿疼连上马车都需要搀扶的弱势群体,简直是天壤之别。
谁看得出昨天出力的人是他吧?
果然是仗着身体好,武功高,就有欺负压榨人的资本。
“嫂嫂猜呢?”
他笑了笑没说话,单手托腮靠在软垫上,另一手却是摸上她柔软的小手。
又揉又捏的玩弄,心情好到跟外面阴雨绵绵的天空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男人还真是奇怪。
明明昨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晨起来好像就雨过天晴了。
“可能是怕我自己去压不住叶天阳?”
她也只能这么猜了。
毕竟叶尚书被禁足在府内,叶夫人也不愿意跟她单独去走亲戚。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叶寒峥跟着她最合适了。
毕竟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是一回事。
她若是在本家被庶出压一头,丢脸的可是叶尚书和叶夫人。
“也不全是。”
桀骜男人斜倚挑眉看着她,那真是一颦一笑都自带俊美光晕。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
“说明他们认清了事实,已经不再想阻拦我们了。既然我们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出双入对,会让别人多想。那么他们就让我们光明正大,顺理成章为父母之命出现。大家见多了你我亲近,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将来再有什么流言蜚语出现,都不会有人在意,也就不会传的太广泛。”
因为习惯成自然,就不会有人相信了。
江琯清吃惊到樱红色的菱唇都微微张开了。
她是想过公婆被逼无奈接受自己。
但是她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公婆居然还想将他们的关系公开化。
这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公婆已经开始渐渐接受她了。
甚至……也希望她能和叶寒峥在一起。
哪怕只是为了给叶家开枝散叶!
江琯清本来就不是一个洒脱的女人。
相反,她被身为女子的道德束缚多年。
她希望身边的人都喜欢自己,能够接受自己。
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苦熬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