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亲妹妹的指责,江琯清的第一反应不是反驳。
而是立刻用手去捂她的嘴。
这话要是让叶寒峥听到,他非当场杀了江苏觅不可。
然而她的好心,根本得不到好报。
江苏觅既不了解叶寒峥这个人,更加不了解自己的官家嫡女身份,在锦衣卫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以为自己说中了姐姐的内心,江琯清才会来捂自己的嘴。
当即就用力将江琯清推开。
柔弱的江琯清向旁边一趔趄,差点没掉到湖里去。
还是江苏觅反应快速又拉住她的手腕,才算又把姐姐给救回来了。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你看着柔弱无辜,实际却永远都是受益的那个人。江琯清,我上次就说过不该救你。我这次同样很后悔!”
江苏觅傲娇怒气冲冲地喊完,用力蹬她一眼就向前大步走去。
江琯清险险在原地站稳,该说的话还未说完,自是要大步朝妹妹追去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知我没试过呢?”
江琯清快速追上妹妹,向四处谨慎地望了望。
确定只有她们姐妹以后,这才低声开口。
江苏觅的脚步立刻就停了。
她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姐姐,完全是觉得她诓骗自己的眼神。
然而江琯清接下来的话,却是颠覆她对姐姐从前十几年的认知。
“新科状元白卿礼,算年轻算好看吗?”
“可我不喜欢他。”
白卿礼是江琯清介绍入白家阵营的,他多次出入江太傅府,江苏觅总有撞见的时候。
对于这个冠绝京城第二的状元郎,她也曾控制不住地回头多看几眼。
自是了解他被女子们追得满京城跑的趣事。
“别以为我只是退之求其次,或者是因为无路可选,才会爱上小叔。”
“小叔是这天下最好的男人,我做不到不喜欢上他。”
江琯清的每个字都很认真。
却是将江苏觅听笑了。
“天底下最好的?大姐怕不是没听说过诏狱的酷刑?但凡你出门去看看,哪怕是随便在街头找个五岁大的孩子问一问。也会知道二哥是何等的手段残忍,奸佞混账!”
若非叶寒峥的手段残忍,爹又怎么会被迫同意叔嫂在一起乱伦?
江琯清这话将矛盾粉饰得如此天下太平,就真的不觉得害臊吗?
“你会对你的敌人仁慈吗?妹妹,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去要求需要建功立业的男人呢?”
江琯清却是连想都不想,直接就将她的话反驳回去。
清澈如水的明眸之内,全部都是淡然,甚至看在江苏觅的眼里都有些冷漠。
“你们都曾经羡慕我嫁了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从来都没想过,英雄的背后是怎样付出在支持。你们可以笑话我耐不住寂寞,连小叔子都勾引。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像我那般绝望过,更从未孤苦伶仃守着无尽的黑夜。”
“江苏觅,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如果你和我一样,十二岁就要为一个男人被迫殉葬。来到婆家以后看到的是棺材里,一具爬满蛆虫的碎石。你愿意去死吗?”
“当你好不容易获得生机之后,所有人又都视你为不祥。这世间再也没有娘家可依靠,婆家人连你花钱打点下人都不愿意见你一面,生怕你的晦气会冲撞了自己时,你的心里作何感受?”
江苏觅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都说双胞胎是有默契存在的。
哪怕她和姐姐不曾心有灵犀,可是此刻听她说得如此详细。
那股无边无际的寒意也能从脚底蔓延而起,彻底将她吞噬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她是想过姐姐守寡的日子苦,却没想到原来这份苦如此难熬,弥漫在生活的每一处。
处处都如此窒息。
“江琯清,你就没想过,只是你的命吗?你生来就要有忠烈将军续命,他等不到你成年,一直都没成亲,阵亡在前线时已经二十五岁,仍旧没有留下一子半女。他已经对得起你了,你怎能对不起他?”
江苏觅今晚说了这么多话,终究是说到点子上了。
这也是所有人背后唾弃江琯清的根本。
因为叶煦辰为了等她,错过了成婚的年纪,甚至连死都没有孩子。
而她才刚刚成年,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跟小叔子好。
这怎么想都是极度没有良心的。
“可是你们又怎知叶煦辰对我就有男女之情呢?”
江琯清捏着手帕无奈一笑,抬头望着天上不圆也不弯的月亮。
“他和我定亲时才十岁,对男女之事完全不会懂的年纪。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却也从未走进过我的生活之中。十年后,我送他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