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觅说到最后,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来回转了好几圈。
江琯清仔细看着她的手,查完之后惊讶地反问:
“五百万两白银?”
宋家那样的门口,五百万两简直不敢想象。
这要是让御史台和皇帝知道,他居然输了那么多的钱,还不得派人调查他们家到底是谁贪污受贿了?
然而,即便她已经努力大胆地猜测了,却听到江苏觅哼笑一声,翻个俏生生的白眼,更正道: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没什么见识,也应该会查数吧?我分明比的是五亿两白银!”
“五亿两?”
江琯清这一次震惊地站起身,却不想马车车厢内并不算高,当即磕到她的头顶。
疼得她立刻坐下,眼泪都冒了出来。
天呐!
她这辈子都没一次性听到这么多的银子。
这怎么可能呢?
宋家那样的门户,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钱啊?
“你现在相信我,兮兮回娘家就是要钱了吧?我当时也很震惊这个数目,别说没听到宋府去卖宅子,那即便是卖了,也不可能一次性凑到这么多的钱。不过我倒是打听出来,兮兮刚嫁进门没几天,就将自己的嫁妆全部变卖了,想来也是给那个不成器的丈夫堵了赌债的窟窿。”
江苏觅耸肩轻叹,眼底多少也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其实人就是这样。
不是当事人就无法体会那种痛苦,即便她和叶晏兮是从小长到大的好姐妹,但是对于她遇人不淑的第一反应,也并非是想要怎样去帮助手帕交。
而是想找个人一起分享,叶晏兮的眼光到底有多差的兴奋。
“那么多嫁妆,都卖了?”
还是进门没几天?
江琯清震惊到仿佛就像学舌的鹦鹉,当真是目瞪口呆到了极限。
她越是这样的表情,来学八卦的江苏觅得就格外的兴奋,那是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到绘声绘色:
“对啊!我听到这件事以后,就特意去宋府探望了兮兮。你猜怎么着?宋府的会客厅看起来还行吧!只是有些多宝架上放了一些明显上不得台面的装饰,外表看起来还好。可是当我去借用圊室的时候,发现用来熏香的红枣都不用了!啧啧!你说如今的宋府的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贵族为了让圊室那样污秽之处都芳香,很多都是采用高级香料的,再次一些的就是原始的瓜果香。
毕竟香料很贵啊!
红枣是其中一种最便宜也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再不济还可以直接插在鼻孔中,暂时抵挡一下不好的味道。
可是宋府已经达到连红枣都用不起的地步了。
江琯清还未回过神来,就听江苏觅继续叭叭地说道:
“我故意装作不解跟兮兮套话,结果她的心里装着事情,没几句话就让我问出来了。当时啊!还趴在我的肩膀上哭呢!啧啧!那是好不可怜啊!”
江琯清无语。
她怎么就没听出意思,江苏觅是为手帕交难过的语气呢!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泣中,我也听出事情的始末了。宋琦原本其实并没有赌瘾的,她嫁给宋琦的时候,其实两个人过得很幸福。宋琦的转变要从陪她一起清点嫁妆开始的。”
其实在大宁王朝,女人的嫁妆是归自己所有的。
像江琯清这般被江夫人查点嫁妆,是不妥的!
只不过当时她要殉葬入殓,叶家人必须经受。
可是宋琦陪着叶晏兮去查点嫁妆,却是被媳妇闹着亲热引起的麻烦。
叶晏兮的嫁妆是江琯清一手帮着办理的,江琯清当然清楚里面有多少金银店铺。
叶家夫妻疼爱女儿,已经给了很多。
再加上叶寒峥故意添置的那一笔,可以说即便放眼大宁王朝的公主出嫁,也就是叶晏兮这般的规格了。
而宋琦的转变,就是在看到妻子嫁妆的那一刻。
说起来宋琦也算是个上进青年,宋家虽然不算什么顶级豪门贵族,可也算是中等的。
再加上叔伯父亲都在大理寺这样的要职部门,宋琦从小也是心高气傲,认为自己很厉害并且家底丰厚的。
可是被妻子缠着去查点嫁妆时,他才发现是自己愚昧了。
原来不仅是尚公主会有心理落差,娶个高门大户的贵女,他也会觉得自己被小看。
尤其是当妻子指着,那几大箱大舅哥给添的价值连城的嫁妆时,还骄傲地说:
“你看,那就是我二哥给我添的嫁妆。你别用那不屑的眼神啊!你跟我二哥几乎是同岁的,可是我二哥从小就不指望家里,这些真金白银可都是他自己赚回来的。怎么样?你可仔细看好奥了,这里有好些东西,那可是皇帝御赐下来的,有价无市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