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江琯清自己端着碗一仰而尽,连药汁有多苦涩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用力吞咽,一滴不剩地喝入腹中,而后用力将药丸摔了出去。
瓷器落在厚实的地毯上都被摔得粉粉碎,可见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春安被她这举动,吓得浑身一颤。
看了看地面的碎渣,再看看女主子阴沉拒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少夫人,您怎么了?”
怎么了?
一切都了断了,还能怎么样呢?
“我没事,你出去吧。”
江琯清用力推了春安一把,就赶快躺下了。
接下来,她要尽量的忍耐。
忍耐到孩子真的无可挽回,才能被春安知道。
否则万一她请不到府医,再去外面找了郎中来,再救回来怎么办?
既然已经决定了断,那便没有回头路了。
春安知道她被折腾一整夜,又担心腹中的孩子,必定是心情不好的。
所以也就没再多言,行礼之后捡起药碗的碎片,便赶快起身离去了。
江琯清躺在被子里,根本不再碰触小腹。
既然已经决定不要了,那便不能再做留恋。
之后江琯清就脑海一片空白,说实话,真不是她故意放空的。
而是真的就莫名其妙的空了。
她的世界就好像突然安静下来,没有声音也没有图像出现。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开始传来,她疼得满头大汗躺在被子上打滚。
可是这阵疼痛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本以为结束了。
可是摸摸屁股下方的褥子,完全没有湿润的痕迹。
“这蠢货不会真的给我开的保胎药吧?”
江琯清看了一下屋内的滴漏,发现时辰已经过去近两个时辰了。
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没发挥药效。
所以……这府医难道也是叶寒峥的人。
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吗?
她彻底地懵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否则怎样解释,她一滴不剩地喝了堕胎药,却根本没有流产呢?
“你这孩子可真是命硬。你爹不想要你,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你祖母不想要你,给了我一大碗堕胎药。结果你却安然无恙!哈哈……哈哈……”
江琯清都给这荒诞的世界气笑了。
而外面实在等不到的动静的人,也急不可待地冲了进来。
“江氏,你怎么样?”
叶夫人一马当先冲进来,在空气中仔细嗅了嗅,根本就没有血腥味。
她慌得手里的帕子都掉到地毯上去了。
然而她根本就顾不得捡起来,而是还想得到一个期待的答案。
江琯清摇摇头,实在是无话可说。
“快,快去外面请个大夫回来。”
叶夫人实在想不通,只能安排身后最信任的丫鬟,找一个替补回来。
总之今日就算是有龙来鸣吟,也拦不住她给江氏堕胎。
江琯清无所谓地看着叶夫人慌乱不已,内心其实没有一点的波动。
她既然只是个木偶,那就由着提线人去折腾吧。
然而没想到外面来的大夫,听完叶夫人的叙述之后,又给江琯清把了脉象后直摇头。
“叶夫人,请恕老夫直言。大少夫人身体虽好,可也经不起一连两贴堕胎药。她要是真的继续喝,这胎落了之后,只怕此生都别想生育了!而且,定会落下无数陈年旧疾伴随一生的。”
医者仁心,既然他来看诊,那就必定会将病情如实相告。
堕胎药本就伤身。
好在江琯清年轻。
一帖药下去,问题还不算大。
可若是敢继续玩命地喝,后果不堪设想!
“给她喝!”
叶夫人几乎是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下了命令。
无论结果任何,她都绝对不能留下这孽种,害得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江琯清却是被她这发癫的语气惊回理智,用更加锐利的声音,反驳道:
“我不喝了!谁要是敢杀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跟谁玩命!”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却不能不在乎她的未来。
让她落下一身旧疾苟延残喘,还不如杀了她呢!
“清清怎么了?”
就在婆媳俩恨不得撕碎对方的时候,一道温润优雅的男音传来。
紧接着白衣如雪的俊美男人走进来,当场就让叶夫人和江琯清心惊到立刻收敛。
“狗奴才!大公子回来了,为何不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