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无法改变了吗?”
叶煦辰缓缓收回手,看着她的目光伴随着心碎。
愧疚的情绪在心底疯长,江琯清的喉头都有些哽咽。
她从来不想伤害叶煦辰这样的好人,却也知道拖延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就像这每日送进院子的礼物,都代表着叶煦辰越来越大的决心。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何必给他希望呢?
“此生不能嫁给他,已是妾身心底最大的遗憾。断然不能做出,将他从心底剔除的妄事。”
江琯清的态度坚决,已然是将他们的夫妻关系放到火堆上煎烤。
“那我呢?你我从小定亲,我等了你十年,和你朝夕相伴十年。难道你的心底,就当真没有我的一点位置?”
这应该是属于男人的骄傲吧?
叶煦辰向来是最优秀的存在,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已经娶进门的妻子,心里居然还装着别人。
然而即便是不服输的质问,语气听起来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凌厉。
反倒是透着受伤后的心碎,让江琯清听起来都觉得心头发紧。
“可我也为你守孝三年,还差点殉葬。我不是为了向你居功,我只是想告诉你。”
江琯清忽略心底的不忍,不得不快刀斩乱麻,和叶煦辰将他们的夫妻关系理清。
“当年你护佑我平安长大,我也有尽妻子的义务。嫁进门来给你守孝三年!这三年里,我吃素,着素衣,甚至不见任何人。”
“这三年里,我怕你,每日都经受恐惧的折磨,被所有人都视为不祥唾弃。可我从来都无怨无悔,只因你我的夫妻关系。”
“可是当三年孝期过后,我就得为自己而活了。所以我爱上了别的男人,甚至……将自己交给了他。”
还是说出口了。
虽然还是有所隐瞒的。
却也是一种进步。
江琯清的心思非常简单。
她想一点点的告诉叶煦辰,自己与他不合适。
就算他顾及颜面不想休妻,最起码也要和她保持距离。
她不介意他再娶其她女人,甚至可以认同那个女人做平妻。
原因都是,她的心里早就装不下叶煦辰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她明显看到叶煦辰原本僵硬的大手,十指狠狠的攥起。
上面青筋虬起,显示身体的主人到底有多愤怒。
江琯清抬眸再看向叶煦辰的俊颜,也已经凝结无尽的寒霜。
这一刻,她不免想起叶寒峥。
如果让小叔知道她爱上了别的男人,甚至还跟那个男人有了首尾。
他一定会暴走将她狠狠折磨成零碎,还得在她死之前,让她看到自己所有在意的人灰飞烟灭。
然而,叶煦辰不会。
别说是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碎尸万段的暴戾行为。
甚至就连他说出口的话,都依旧是温和的。
只不过,多了两分难以抑制的愤怒。
“清清,你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无论是英烈遗孀,还是有夫之妇。
她都不能做出红杏出墙之事。
甚至还坦然对丈夫说出口的。
这个小女人疯了不成?
江琯清不相信叶煦辰看不出来,自己妻子的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从他回来的时候,她不是开心地扑到他怀中。
他就隐约可以感觉出来,她对于自己归来的惊吓大于惊喜的。
再到江琯清处处躲着他,从未搬回他的院子居住。
种种迹象都证明,她的心里有别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的世界也不可能是童话。
在他没回来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战死沙场。
江琯清被迫殉葬嫁进叶府的时候,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他们分离的时候,她才是个十岁的稚童。
他们从来都没有感情,只有个她被迫接受,又不愿意想起的夫妻身份罢了。
随着她长大成人,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的心里装了别的男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要她不说出口,他就愿意当作不知道。
他不停给她送礼物,就只是想让她回心转意,看清楚他的好。
他,从未想过放弃她。
可如今被江琯清逼到绝境,不得不面对面谈及妻子已经将身体交给别的男人之事。
换做哪个男人都会愤怒。
“若是身份能压得住这份感情。妾身便不会如此做了!”
江琯清无奈地笑了笑。
“叶煦辰,你休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