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琯清甚至都没给行云一个眼神,就迈步继续往书房里面走。
她心疼他?
他又何曾心疼过她呢?
是她将自己的一生错付了!
“桄榔!”
她将门板推开,入目的却没有行云担心的伤心。
也是!
叶寒峥这二十年早就练成一颗无坚不摧的心。
区区一个早就被他折翼的妹妹,又怎能真的伤害到他呢?
叶寒峥的耳力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行云的话,自然也就知道来人是嫂嫂。
可是叶寒峥并没有抬头,反倒是继续握笔写着什么。
从门口的角度,江琯清能看到他光滑饱满的额头,以及他英挺俊秀的眉峰,随便看哪一出都完美到令人心动。
可是这样一个阴鸷狠辣的男人,又有哪个非受虐狂的女人敢爱呢?
最起码在这一刻,江琯清是真的不敢了。
从前她有那么多次害怕他的经历。
却没有哪一次,会比此刻更让她心情平静。
“还知道来看看我的死活,看来嫂嫂还未绝情到,你以为的高度啊!”
桀骜男人见她站在门口不进来,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随着话音落,他将毛笔放到笔架上,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阴鸷狠辣的眸光依旧。
还是那般矜贵高傲的模样。
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锦衣卫追杀一个多月的罗神医不仅得救跑了。
同时还将他设计巧妙的诡计,完全戳穿在江琯清的面前。
“猎人的最高境界不是杀了猎物,而是将猎物从精神到肉体折磨到崩溃,那才是一个好猎人。”
“我虽然蠢笨无能,只是个深宅妇人。可经过小叔细心的调教几个月,也该有所长进了。不是吗?”
“所以我为何希望你死呢?”
江琯清勾起一侧唇角笑了笑,走进来将门板关好,不紧不慢地走到书桌前。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面上铺展被镇纸压好的宣纸。
他不是在写公文,而是一笔一划地写着许多词组。
匆匆一瞥,有些像名字。
但这都与她无关,抬眸之时,她便彻底不理桌面上的东西了。
“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桀骜男人微微蹙了蹙眉头,十分不喜欢她突然的能言善辩。
还是乖巧如小兔子一般的嫂嫂更可爱。
他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那嫂嫂想让我如何说话呢?从始至终你都拿我当傻子一样的欺骗。骗了我的身体,骗了我的名节。如今还要骗了我的精神支柱!”
“叔叔啊叔叔!你当真是将嫂嫂害得好苦啊!”
江琯清双手趁着桌面,感叹之余还给了他一个冷笑。
叶寒峥阴鸷狠辣的黑瞳一凝,显然是一瞬就明白了江琯清在说什么。
“原来嫂嫂竟然是为这件事和我翻脸?”
叶寒峥抱臂靠向椅背,俊颜不仅没有忏悔,反倒是多了几分嘲讽。
“我临走的时候,警告过你什么?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让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又急又快,指责她质问道:
“是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才会心甘情愿喝下堕胎药承受痛苦!若非我的人告诉嫂嫂,你喝下第二碗堕胎药就会终身受病痛折磨,你是不是还会喝下第二碗?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你以为的腹中孽子?哈哈……你居然还会来指责我?”
所以即便叶寒峥离开了京城,府里发生的任何事,也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甚至就连叶夫人自以为,在府外请的郎中,其实也是叶寒峥的人。
从始至终,她们所有人都被叶寒峥耍得团团转。
不!
不仅是团团转。
而是她们每个人经历的痛苦折磨,思想斗争,都是源自眼前这个俊美如神祇的男人亲手安排的。
“既然嫂嫂迟迟怀不上孩子,叶煦辰又已经回来了。那便来一个假的好了!只要有这个假的孕肚在,嫂嫂就无法真的跟叶煦辰琴瑟和鸣。也就能看清楚,所谓的公婆给你宠爱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是应该可以看清楚,叶煦辰的真面目啊!”
在得知江琯清怀了叶寒峥的孩子,叶煦辰又回来以后。
江琯清的确是已经看清楚,公婆对待她的态度是怎样的。
先是逼着她打掉孩子,让她跟叶煦辰做假夫妻,再去支持叶煦辰娶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让她只做个台前花瓶就够了。
在她坚持不打掉孩子以后,这才许给她一个夫妻恩爱,那也不过是暂时妥协罢了。
谁知道她打掉孩子以后,公婆会不会转换心意除掉她?
毕竟那个时候的叶寒峥一定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