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其实我现在很羡慕你。虽然你做了那么多离经叛道的事情,根本就不顾及家人的死活。可是最起码,你选择了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男人。”
“就算没有八抬大轿,就算没有三媒六聘。可是最起码,二哥不会害你,不会辜负你,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江苏觅的体力所剩不多了。
随着她每说出一句话来,江琯清就觉得屋子里的血腥味浓重一些。
可是明明看着她的脸上没有伤口,伸出来的胳膊也是正常的。
“你先别说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啊?我现在去给你找郎中来,先保住性命要紧!”
江琯清边说就要推开她,赶快出去找大夫。
然而江苏觅却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姐姐的手腕,根本就不许她离开。
“没用的!大姐,我是被薛远辉那个畜生,活活气到流产的。我才怀孕一个多月,孩子流出来才和葡萄粒那么大啊!可是孩子还没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血流不止。一直到现在,两天两夜了!”
“薛家不是没找人来给我看过,可是所有大夫都止不了这血。小梅在外面拿药的时候听说,我是伤及了脏腑,这血才会一直不停。我没救了!我活不成了。”
竟然被活活气到流产?
难怪薛夫人阻拦她进门,是害怕知道事情的真相。
江琯清震惊的回头,看到妹妹满脸无奈的惨笑,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就只能听她继续说道:
“原来薛远辉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大姐,薛远辉原本是有个喜欢的青梅竹马。哈哈哈……他有喜欢的女人,居然答应迎娶我。你说,这男人为什么都如此负心薄幸?我们女人在他们的眼中,到底算是个什么玩物?”
江苏觅说到这里,居然惨笑出声。
只是她不停地流血,身体早就已经透支,即便是想用力的嘲笑一下这世间的男人,也根本做不到的。
“他的心里只有那个白月光,处处都要拿我和她比较。处处都看我不顺眼,这两个多月的日子,我真的如同生活在地狱。大姐,你能想象那种生活吗?明明他是我的丈夫啊!他的心里不就应该装着我吗?我喜欢他,也是正常的吧?”
“然而不见面的时候,我会很想他。可是见了面,看到他冷着一张脸对我吹毛求疵,我就厌烦到不行。我们见面就吵架,他就越发觉得我哪里都不如那个白月光好。而后就摔门离去,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为何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
“直到我流产的那一天,我偷听到他和他娘的谈话,才知道原来我不过就是家族联姻的棋子。是一个他根本就不愿意迎娶的棋子!他娘还说,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让他的仕途坦荡,有祖父的庇佑,那娶我便是值得的。”
“我气不过冲出去,和他们大吵一架。也是直到那一刻才明白,原来我们女人在婆家的利用价值,除了家族联姻得到利益之外,也就只有生儿育女了。真的是好荒唐!好荒唐啊!哈哈哈……”
江苏觅再一次笑出声来。
想她在娘家的时候,自由,潇洒,说一不二,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的。
是所有人宠在心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结果嫁进薛家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这薛府里,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摆件罢了。
多么可悲,又多么的可笑。
“当时我就说过,像薛家这么缺德的人家,像薛远辉这样耽误我人生的负心汉,就不配拥有孩子。他们薛家一定会断子绝孙的!可是、可是谁能想到,薛远辉愤怒地将我推倒,我的肚子撞在坚硬的椅面边缘上,我当时就觉得肚子疼。”
“可是……薛家母子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还说这是我骂人的报应。不仅不派人救治我,而且还转身相继离去,吩咐护院看守门口。除非是我自己爬出去,否则谁也不许管我。我就这样……就这样躺在冰冷的地上,疼了四个多时辰。”
“当时我就觉得小腹剧痛,下身有冰凉的液体流出来。可是无论我怎么喊,外面根本就没有人俩救我,甚至因为她们母子的吩咐,连个人进来看我的都没有。我就眼睁睁看着、看着我的孩子没了!大姐,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没了!”
“那种无助和痛苦,我做鬼都忘不了。甚至,他们还不许我的陪嫁丫鬟去请大夫给我看,他们是要活活逼死我啊!他们是要弄死我啊!大姐,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过薛家这些恶魔。我要让他们给我的孩子,给我偿命!”
江苏觅痛哭出声,想到当初的那一刻,比面对死亡还要让她觉得难受。
江琯清站在地上只觉得从脚跟麻到头顶。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了的痛苦,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虽然那只是一次药物影响,可是她内心承受的痛苦是真的。
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母亲,哪个人能承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