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故言合上门,又打开:“你马车还在青青姑娘家呢,你怎么回去?”
李商洛停在院子里,无语得不能再无语了。
“那你是怎么来的?”
林故言才反应过来,说:“我骑马来的,但马我给工地上的工头了,这会儿他该骑回来了,你出村应该能与他碰上……”
李商洛没听他讲完,拿着包袱走出院子,啪一下关上了门。
林故言啧啧摇头:“动了儿女私情的书生可惹不得,看这人原先多么斯文儒雅,现在……啧啧!”
*
昨夜回来的晚,顾青青到家一上床就睡死过去了。
这一觉相当沉,以至于她忘记了时辰,直到第二日临近中午时才醒来。
金色的阳光落进窗格,照在少年的发丝间光影斑驳。
顾青青睡觉向来不老实,经常不是胳膊露外边,就是脚掉在床沿之外。
今日她的睡姿更是奇特,整个人连头带脸一起蒙在了被褥里,膝盖以下半截双腿耷拉在床外,远看去活像是一只困在壳里的乌龟。
一米五的竹床被睡成了一米八的宽度,少年蹲在床前,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风透过窗缝吹进来,挠的床上的人脚心一阵痒。
顾青青迷迷糊糊醒来,蒙在被褥里喘不过气儿,她感受到了脚边轻微的风动,下意识地翻身,想要继续睡,却不料双脚突然被一只手给禁锢住了。
她心头一惊,猛然睁眼,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掀开被褥。
“谁?”昨夜后遗症,她一连踢了几脚,直到把被子全踢人脸上后才冷静下来。
阳光照得满屋大亮,被褥下的人影愣了片刻,才似迫于无奈般地拿开了脸上的凶器。
顾青青惊恐地睁大眼睛,入目是一张熟悉的面庞,少年额间发丝有些凌乱,正用无辜的目光看着她。
\"心安,你......怎么在这里?\"顾青青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问他。
顾心安手上还拿着药瓶,看着她缩回去的双脚,欲言又止。
顾青青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下去,昨夜被周刚子抓着勒过的脚踝处破了皮,此刻还红肿得厉害。
有些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却在触碰到时疼得嘶了一口凉气。
“我先给姐姐上药。”少年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
顾青青抿着唇没说话,却很老实的将脚伸了出去。
“姐姐昨晚为什么要撒谎。”顾心安坐在床沿边上,顾青青的脚搭在他的膝盖间。
少年问话时声音冷冷的,手中动作却依旧温柔,他摘开药瓶轻轻撒着药粉,然后用木捻子小心翼翼地抹开,动作细微轻缓。
顾青青没感觉到疼,低声道:“我……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少年沉默,抬眸看着她。
“好吧。”见他一副看穿自己撒谎的表情,顾青青低下头承认了,“昨天就这样了。”
顾心安嘴唇微动,刚要讲话。
她又立马解释:“不过姐姐这都是小意思,比起你昨天打周刚子那几下……”
“可轻多了……”少年一脸严肃,顾青青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才是大人,为毛突然开始害怕起这小屁孩了。
待少年将她两只脚踝都包扎好后,她才嗖一下缩回脚,端着胳膊正坐起来,佯装生气道:“你自己的手呢,上药了吗?”
少年少许无奈,叹着气举出双手给她看:“姐姐昨晚就帮我上过了。”
顾青青扶额,沉吟几许,心说好吧,这家伙长高了,脾气大了,讲话也硬气了。
昨晚还哭呢,今儿个早就变脸了。
“你……”
“姐姐先起来吃饭吧。”她刚张口,顾心安就打断话,转身往门外走说:“今早李公子来过了,拿了好多东西,还让你晚些时候去一趟塾里,他有话跟你说。”
少年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太高兴。
顾青青愣在床上,有些莫名其妙:“这家伙,最近脾气怎么这么多变……”
她侧过头,看见自己床头前放着打好的洗脸水,以及半碟还没燃尽的香。
难怪,昨晚睡得那么沉……
顾心安曾叫噩梦折磨得夜里难以入眠,所以担心昨晚顾青青也会因为夜里发生的事情而害怕得睡不着。
可谁知,顾青青心大得不行,睡眠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早上醒来,还一番调侃,说他昨晚揍人揍重了。
“傻子……”顾青青在房里笑出声。
院子里,阳光明媚。
可少年的心情却不美妙,他听着屋子里的笑声,目光落在竹桌上。
李商洛哄人有一套,今早来一趟,衣裳胭脂水粉一样不少,这是什么意思,弱智应该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