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陈卿山急忙起身说道:“老臣一时糊涂,竟然行了逾越之举,恳请王妃殿下恕罪。此信来自长孙家,是内人帮助老臣打探的内部消息。”
说完之后,陈卿山立刻将信封递上,上面写着两个大字,长孙。
“这是玉蝶夫人的来信?”
陈少安结果信件,缓缓拆开。
“玉蝶夫人......”
苏沐则快速在已知的记忆中搜寻着关于长孙玉蝶的片段。
“长孙家族长期把控雷州多地的铁矿,并且控制着雷州大量的军械生意,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古代军火商吗?”
“长孙玉蝶是现任家主长孙行的女儿,早年先王来到雷州便是得到了以长孙家为首的权贵支持才能快速立足,之后长孙家的地位水涨船高,俨然成为了一方豪强。”
“陈卿山这老小子似乎和长孙玉蝶有矛盾啊,关于他们俩的,可恶,记不起来了,还没解锁吗?”
苏沐绞尽脑汁,就像是通关游戏时顺带解锁的故事剧情文本一样,总是一段一段地出现,导致苏沐不能完整拼接出所有的内容。
“明明是我的自己的记忆,却要因为这该死的重生设定一点一点恢复,罢了,若不是能穿越加重生,恐怕我现在也要和少安一起去地狱当那亡命鸳鸯了......”
随着自身的心路历程转变,苏沐也无暇再去对陈卿山进行腹诽,于是也凑过脑袋前去看陈少安手里信件的内容。
陈少安和苏沐逐字阅读,陈卿山恭敬等候,唯有陈靖远听到长孙二字后低下了脑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靴子,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近段时间陈靖远明显意识到了自己精神状态的不稳定,或许和心中执念有关,亦或是和频发的动乱有关,总之陈靖远正处在极其焦躁,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身躯保持完整,尽量让周围的人观察不到他的异常。
事实上他也最大程度做到了,只有陈少安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也只是寻常的猜测,并没有继续放在心上。
长孙,这两个字犹如晴天上闪烁出的雷霆一般,把陈靖远最后一丝理智几乎劈得粉碎。
关于母亲,他搜遍了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永远都是在贬低,永远都是在对比。
陈靖远就像是一个物件,被长孙玉蝶不停摆弄。
时而觉得放在家中永远也不要拿出去被别人看到好,时而又觉得自己拥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就应该大肆炫耀。
但是当遇到更加优秀,更讨人欢心的孩子时,比如年龄更小的陈少安,长孙玉蝶又会觉得陈靖远是如此没用。
于是在她眼里,陈靖远永远都是累赘。
而她在生下陈靖远时,也因为身体原因再也无法怀上其他孩子。
对于这一点陈卿山显得相当体面。
他以先王只娶了一个正妻为由,公开宣布自己绝不纳妾。
但长孙玉蝶明白,这才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们的婚姻就只是一张废纸,充满了隔阂和冷漠。
陈卿山从不和她诉说任何体贴的话语,也从来不会对她抱以温和笑容。
当陈靖远出生之后,长孙玉蝶就明白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在王府再也没了价值。
于是她拼命想要为自己创造价值,只可惜陈靖远没能实现她的预期。
恳请先王赐婚,娶走被先王和王妃视作亲生女儿的苏沐以最丢脸的方式告终;先王暴毙后在权力争夺中也什么都没有得到。
长孙玉蝶不明白,她的儿子比不过陈少安,难道她的丈夫也不配接过先王火炬吗?
可这王位终究是失之交臂了,她也错过了坐上王妃之位的唯一机会。
至少在她看来,她作为长孙家的长女,不能只是一个整日躲在深闺自怨自艾的妇人,看着自己日渐老去却什么价值也没实现。
她想走到台前,这份极端的渴望化作大山压在了陈靖远身上,于是陈靖远成为了最终的受害者。
一个从未体会过母爱,在个人情感争夺中惨痛落败的年轻人,就这样被自己的母亲又一次肢解了。
这便是陈靖远心中疯狂的种子的来源。
此刻没有人关注到陈靖远,他们的心思都在长孙家来信这件事情上。
“山老,本王想问,玉蝶夫人和你重归于好了吗?”
“回禀王爷,这虽是老臣家事,但既然王爷发问,那老臣也只好作答。实际上老臣已经许久没有接到内人的来信了,这是今年的第一次。”
“这......”
陈少安知道陈卿山和长孙玉蝶关系不好,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
他索性不再揭人伤疤,将展开的信还给陈卿山后说道:“此前山老提到的借用长孙家的钱财之事,玉蝶夫人替行家主做了回复了,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