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试戏,剧组并未给演员搭单独化妆间,范之洲便被化妆老师领了进来,他摘下口罩,露出轮廓精致的脸,宽肩阔背,姿态清落,两条大长腿晃晃地迈进来,刚平复的高沐又想尖叫,被余静捂住了嘴。
栾姝已化好妆但还未换上衣服,化妆老师在镜子里看着她的脸有些遗憾,“栾老师的肤色太白了,怕是还要涂点黑粉。”
另外一个老师笑了,“五官也太明艳了,现在理解了当日绿茶角色的妆多难做。”
栾姝说:“也不难,就是难受,贴了好些妆片,粘得皮都红肿开裂了。”
“这么嫩的皮肤,那么整肯定受伤,好在现在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几个女人随便在聊妆容,范之洲那边就安静多了,发型老师是个个子娇小的女孩子,战战兢兢的,梳头时梳子不小心刮到他耳垂,镜子里的男人微微蹙下长眉,她吓得退两步,半响没敢上前动手。这浑身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也是绝了。
栾姝余光扫到,非常理解小姑娘的心情,换她、也怕啊!
服装老师拿了衣服进来,对比了下妆容,“特聘的造型师说是找车耽误时间了,这才过来,等下让他看下妆容和服装。”
栾姝见她这边已没什么事,不愿在这狭小空间跟范之洲处在一起,她感觉到压抑和呼吸困难,于是便起身去找导演聊剧本。
路上说剧本虽插科打诨过去了,但是她还是有些想法,想跟导演交流一番。
高沐出来就死死掐住余静的胳膊,咬牙切齿,“静姐,你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知道雪松就是那谁的?”
她这颗心就跟像被风吹落滚进雪窝又被调皮的小狗不停撕咬抛玩的松果,完全颠三倒四了。
栾姝由着俩自己在那掐,她去找导演。
朱导面目严肃,但对演员却很有耐心,特别是有上进心虚心求教的演员,此时也没其他事,便跟栾姝聊剧本。
栾姝将自己几个疑问都记在手机里,一条条请教导演,导演也很有耐心一条条回复她,栾姝怕自己理解有差或记漏了,习惯用录音。
导演见她如此用心,而且提的问题都非常有建设性,非常欣慰,难得夸人,“你很不错,很有想法,演戏就是要会思考,人物特定性格中的行为模式都是具有逻辑性的,别看只是捏下手指,扯下衣角这样很细微的肢体表演,非常重要。”
栾姝连连点头,“给周好设计个爱捏手指的小动作,我是觉得她性格内向,话少,如果人物总是刻板地站着当背景板,显不出她丰富的内心世界。”
导演认同了栾姝,她非常高兴,这是个好的开始。
至于栾姝提到的马上试戏的吻戏的人物情感逻辑,导演却笑了,“人类情感逻辑其实是没有逻辑的,因为情感是个动词。”
情感是个动词?
栾姝没理解,但是导演没再解释,忙其他事去了。
服装老师喊她换衣服,栾姝往更衣室走,老远便听见一道语速极快的男人说:“制服设计太刻板了,我军可不是这样还停留在八十年代的老古板,早就跟进潮流,对制服设计了许多小细节,我们毕竟是拍电影,写实很重要,但也要考虑时代的不同,审美要更迭。”
声音略熟,但这语速?
但见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提着一套制服,在跟服装老师拉扯,他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掐了根烟,闲闲散散的模样,但神色肃穆,非常郑重,显然是一种紧绷的工作状态中。
高沐:“阿贝老师?”
贝野望望过来,漂亮的桃花眼眯起,迅速掐灭烟支,露出招牌的带着雅痞的浅笑,“栾老师,又见面了。”
原来贝野望便是剧组的特聘服装顾问。
“我本来就是军校学服装设计的,毕业转到了时尚界。”贝野望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我跟剧组的服饰总监是同学。”
贝野望是剧组特聘工作人员,非重要角色,所以剧组这边也没安排车辆或者接机,自己下飞机后找车再过来,所以便晚了一些。
而像范之洲这样的主演,剧组本来是要安排接机的,但因生活老师偷了点懒,安排他跟栾姝拼车,这才有了这一路上的“火花”碰撞事故。
栾姝第一次见贝野望的工作状态,生活中那种慢悠悠拖长尾音的说话模式原来只是一种勾搭或者故意的魅惑,呵,男人!
贝野望检查了栾姝的服装和造型,说是有点小问题,正式开机时他会优化,然后跟服装老师一起定了几个点,栾姝去换衣服。
栾姝出来时,贝野望从背包里掏出个盒子,递给她,“机场蛋糕店买的,凑合吃一口垫垫肚子。”
栾姝隔着盒子看见四块颜色不同的马克龙,吐着芬芳向她招手,不由捂了下肚子,从中午到现在她就啃了一个苹果。
贝野望嘴角拉起,笑得有些宠溺,声音又是那种拖了点尾音的懒懒,“你很瘦了,不用担心。我是造型师,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