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机。”
“谢谢。”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卷着浓夜的风,裹挟着冷意,不像是感激,反而更像不近人情的拒绝。
栾姝站了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举了下手里的面包,“那、你继续,我回去了。”
她回头往酒店走,慢条斯理又嚼了口面包,眼神落在身侧缓缓靠近的影子,不觉勾起唇角。
男人啊,嘴里说着拒绝,身体却诚实,这么冷的夜,只穿着件卫衣和单薄的外套,冻成狗了吧?
栾姝走得慢,身后跟着的人也不紧不慢,他们的步伐意外地和谐,就这样晃悠悠一前一后进了酒店。
范之洲去办入住手续,栾姝却站住了,她按住翻涌的胃,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她哼了一声,该死的!
什么时候闹脾气不好,这会儿给你喂了吃的你闹什么?
范之洲听见动静,转过头,他的一只手随意搭在前台桌面上,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姿态闲适靠着台子,深冷的目光扫过来,与地面上大理石的温度也差不多。
栾姝按着胃一步步挪。
“有胃药吗?”栾姝已疼得说话断续,蹭到前台趴在台子上,像只虾米一样,姿态不好看。
前台小姐翻了下抽屉,抱歉说:“对不起,最后一板药刚给了11楼的客人。”
栾姝露出一双眼睛,期许地看向范之洲。
范之洲已接过前台递回来的房卡和身份证,对着镜头验证身份,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皮囊姣好的脸,栾姝这个方向能看着他脸部精致的轮廓,如雕塑般完美,下颌线的曲线性感又魅惑。
范之洲验证完身份,拉上口罩,掀开眼婕懒洋洋地扫了眼栾姝,眼神冷淡无波,像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心情不好。
“看在我给你庆贺生日的份上,门口有个药店,帮个忙。”
说这么一大段话,栾姝已经气喘吁吁,眼角湿了,眼圈肯定也是红的。
“钱!”
栾姝??
这个时候,这个狗男人,问她要钱?
他今天报复她已经够惨了好吧?若不是他点赞,团队不至于忙到飞起,余静和高沐也不会粗心大意把所有吃的都提走了!她也不至于犯胃病!
眼看栾姝都要顺着台子滚地下了,前台小姐跑了出来扶住了她,“小姐,你住哪个房间,我扶你回去,等我叫下我们值班经理,等他过来,我去给您买药。”
栾姝已说不出话,这会儿她实在没有力气爬进电梯滚回房间,疼得五迷三道,扶着前台小姐的胳膊拖着身体蹭到大堂的沙发上,蜷着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痛叫出声。
前台小姐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去给值班经理打电话。
已经不见了范之洲的身影。
栾姝此时已管不了他了,只想着忍过这一波,给高沐打电话。
胃疼起来要人命,栾姝恨不能将肚子挖个坑,让里面翻涌的器官死掉。
稍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的头扶起靠在沙发背上。
她疼得抬不起头又往下缩,脖子被人掐住,“别动。”
清冷疏离的声音,手指微凉,让栾姝稍微缓了下神,她听见撕开药盒包装的声音,然后那杯被前台小姐放在桌上的水递到她的唇边。
栾姝张口喝了口水,咕咚就吞咽进胃里,胃里像一只翻腾的冰块骤然受热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颤抖着往下滚,但被人并不温柔地按进怀里。
“叫你吃药,不是喝水,别再吞了。”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
唇齿间被塞了两颗胶囊,水又递到唇边,栾姝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努力将胶囊往嗓子里吞。
但她本来就不太会吃胶囊,这个时候又痛又乱,还一次两颗,哪里能吞得下去?
她知道是范之洲坐在她身边,且将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胸前,但也无力挣扎,哼哼地吐出一颗已经快软化的胶囊,只含着一颗。狼狈如此,她真要哭了。
“吞不下。”她虚弱求饶。
“想疼死你就别吞。”男人态度一点不好,声音冷冰冰的有些不耐烦。
栾姝就着他的手再喝一大口水,试图将嘴里那只难缠的胶囊吞咽下去,但那家伙就像是有自己叛逆的想法,怎么都不往嗓子里灌。
栾姝感觉胃里翻腾的热水刺激的胃液翻涌,疼痛并未减轻,她艰难道:“再喝一口。”
范之洲将杯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没水了。”
栾姝——
范之洲松开她,她又跟虾米一样,匍匐到沙发上。
范之洲起身又去倒了杯水,再次将她扶起靠在怀里,在她耳边用暗哑磁沉的声音说着毫无温情的话,“你再吞不下去,我会认为你是想让我亲口喂你。”
亲、口、喂!
栾姝的胃都吓得哆嗦,瞬间放松了点,不敢疼了。
他怎么这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