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在脏衣筐里提起黑色裤脚抖了抖,裤兜里掉出一只粉色手机壳的手机,他拾起来,又回到房间。
离床几步远,他将手机扔到床尾,“哦,你的。”
栾姝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边裹着厚重的被子往前挪,她坐在床头位置,他却把手机扔床尾,又是故意的吧?
栾姝挪近了,捞起手机,牢牢按在怀里,吐了口气。
“裤子是被水冲过的,手机,防水吗?”
栾姝刚松的气又提起来了!
这人憎狗嫌的口吻,他一次就不能把话说完吗?
栾姝赶紧开锁手机,按来按去都是黑屏,进水坏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范之洲将头发擦得半干,便扔了毛巾,光脚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金碎的阳光钻进来,光辉落在他的脸色,冷峻的侧颜沾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维纳斯神像一样,赏心悦目。
“晚上摸,白天看,还不够?”男人扯起唇角,嗓音在光影里荡开,略显轻佻。
栾姝收回视线,知道自己理亏,说什么都可能会被嘲讽,识相闭嘴。
他到床头柜上摸了烟和打火机,往阳台去。
栾姝“唉”了声,他侧头看来,半湿的碎发贴在头皮上,柔软又脆弱,冲淡了几分清冷,多了分凉雾少年的精致感。
“能不能借手机用一下,我想给高沐打个电话。”栾姝见他的眉微微挑起,生怕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让她没有勇气继续,加快语速。
“我刚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我的手机,我给高沐打电话让她送衣服。”她伸出一根指尖,颤巍巍地指了卫生间,“我手机被淋湿好像坏了。”
范之洲“啊”了声,了然点头。
栾姝眨巴眼,装可怜,等着他答应。
他从容地从烟盒里磕出一根,将剩下的半瘪烟盒扔回床头柜上,套上拖鞋抬脚就走了。
栾姝:“喂!”
他的掌已握上阳台把手,“哦”了声,薄凉又无情地说:“不借。”
栾姝——
他站在阳光上,低着头咬着烟,细长的手指按了下打火机,银质的机匣“啪”一声吐出在光中看不清的清焰,烟气燎上烟头,他深吸了口,修长的指尖夹起烟支,吐出一口灰白的烟雾,眼皮半阖,落在未知的风景里,整个人慵懒如一只晒着骄阳的猫,收起了犀利的爪子,露出一点点温柔晒在阳光底。
栾姝又看呆了,是好看,特么连抽烟都好看,可惜是条记仇的狗!
恶劣至极!
男人抽着烟,隔着玻璃留给她半张轮廓分明的脸,满足又闲适。
栾姝叹口气,见他没有回身进来的意思,便悄悄钻出被窝,轻巧快速地冲进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的门“砰”一声关上,细听还有“咔嚓”的锁门声,范之洲挑了下眉,勾起唇角,无声笑了笑。
屋内他的手机在不停震动,范之洲抽完一支烟,双手支着窗台的栏杆,望着远处成片的椰子树和淡蓝的海岸线,有些不想动。
电话那头懂了主人现在不想理人,终于停止了骚扰。
昨夜他抱着栾姝下了车,进酒店上电梯一路顺利,但在要进栾姝房间时,出了差错,高沐翻遍了她的包,摸了她全部衣兜都没找到房卡。
问她,她却迷着两只艳光的眼,软软地说:“扔了。我想睡范之洲。”
高沐恨不能摇醒她,晃出她脑子里的水,想告诉她,这不是平日线上追星,随便打嘴炮,抱着她的是真人范之洲!
高沐下楼去前台补房卡,栾姝在范之洲的怀里开始作,她捂着嘴在他脖子蹭,“我要吐!”
范之洲:“你敢吐我身上你死定了。”
“我、我忍不了。”栾姝作呕。
而电梯那边有男女说话声音传来,显然是来人了,陶涛还有事并没上来,在跟着放风的是余静,余静急了,“范老师,来来来人了。”
范之洲抬脚便往里走,他的房间也在同一层更靠里。
栾姝死死捂着嘴,酒气喷涌,范之洲也怕她真吐自己身上,步伐很大,几步就甩开余静,走到自己房门口刷了卡,把人抱了进去。
余静追过来,差点被关闭的房门撞到鼻子,男女客人已经走过来了,她也不能乱喊人,只能默默守着。
待高沐拿了新房卡进来,两人敲门,但没人理。
范之洲进门后就将栾姝抱进卫生间,栾姝一边嚷着要吐,一边抱着范之洲的脖子不肯下来。
范之洲就算人高马大,有体力优势,也架不住醉鬼的折腾,怎么都弄不住她,干脆将她抱进喷头下,开了水将她兜头淋个透。
栾姝被冷水激了,慌叫着总算是松了手,然后便是吐个稀里哗啦。
范之洲的手上身上也被她溅了不少脏污,好在她没吃多少东西,除了些蛋糕大部分都是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