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一谈。”栾姝坐在沙发一头。
范之洲横着两条大长腿软坐在另外一头,揉着太阳穴,微阖双目,“我一夜未睡,你声音小点。”
“你以前住哪里?”栾姝不理会他像撒娇的语气。
“酒店。”
栾姝点着手机的信息,“那你刚才说你家开锁密码给我是什么意思?”
“你要的房子。”
“范之洲你觉得你很有理,说的话很有意思吗?”
“我有很多产业,但并不是家。”
“那这里是我家。”
“我们都一体了,别客气。”
栾姝气笑了。
陶涛的电话打过来,他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联系不会出现不扰乱生活吗?你可跟公司签了风险条款。”
“放心,我能搞定。”
“我在楼下,你叫他下来,我跟他谈。”陶涛很坚决。
栾姝转身就看见范之洲正在穿外套,忙问:“你去哪里?”
“走了。”
“别,别走。”栾姝摆手先拦住他,再跟陶涛说话,“我能搞定,你回家吧,我们夫妻的事还是要自己处理,你放心,绝不会闹出麻烦。”
陶涛本着经纪人责任一直说服栾姝放她处理,栾姝哪里敢让他撞见范之洲?两人扯皮好几轮。
待栾姝打发了陶涛,却发现范之洲窝在沙发睡着了。熟睡的男人,长睫盖住的眼睑发青,就连下巴上也有铁青色的胡茬,确实是熬了许久的模样,难不成他昨夜从这里出去就没找地方睡觉?栾姝脑补了一段英俊流浪青年背着黑包蹲在马路边孤苦无依的画面,瞬时说服自己火气弱了点。
她坐下给周来发了条道谢加道歉的信息。
周来回了条语音,说方芝华剧组急召,他要送机,正好也没时间,下次再约。
依旧是礼貌周全的让人心生好感。
再看沙发上窝睡的男人,栾姝莫名生出一点委屈,他倒是出现了,但没心没肺的,毒舌又刻薄,自己定位的不错,“睡”就是睡,与爱无关。
那夜之后,栾姝逃避躲开,留自己思考,现在是思考明白了,还是要放开心态,享受当下,合约夫妻就该是合约关系。
安睡如婴儿般的范之洲完全不知道栾姝这些辗转心思,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修长的脖颈裸、露,领子扯开,露出一点锁骨,上面有点点淤青,皮肤太薄几天前的欢愉痕迹还隐约可见。
栾姝便伸手替他拉起衣领,手指无意碰到他的皮肤上,温热柔软的,很舒服,栾姝就不想动了,既然是享受就不能委屈自己,她感觉心安。
人类的肌肤相接,即使没有爱恋,也会给人安全感,这是基因决定。
栾姝的手便落在那里,慢慢合上了眼睛。
她模糊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但很快落在熟悉味道的床上,她便又睡去。
范之洲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俯着身子看她,依旧倔强地戴着口罩,但并盖不住眼睑那点破皮,药水涂过的痕迹明显,想来是又怕又疼,睡着了依旧蹙着眉。
范之洲想起身,但栾姝的两只手都搂着他的脖子,睡梦中也不肯放开,他也不想拒绝这样的暖香温玉,便就势躺在了她身边,任由她跟青藤似地贴着他。
栾姝睡相不好,晚上必然要抱着点东西,几次跟范之洲同眠都是如此,不是要抱着他的胳膊便是腿缠在他的腰上,这才会发生男女美好的意外。范之洲闻着她身上的体香味道,睡意渐去,但并不想弄醒她,便闭着眼睛想事。
这一觉睡得香甜,栾姝醒来感觉筋骨酥软,通体舒畅。
室内很暗,她蜷着身体,完全窝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即使是睡意未清,她也清晰知道那人是谁,木质冷香味道很淡,冲散了她床上属于自己的甜橘清香。
从前做过很多这样的梦,梦境变现,并不让人受宠若惊,反而有点解脱。
“范之洲。”
“嗯。”
栾姝动了动,“你戳到我了。”
“没有。”
范之洲反手摸了手机,室内散开一点亮光,他单手翻信息,并不热衷与栾姝说话。
栾姝使坏,再动了动,“有。”
范之洲没动,似乎全部心神都在翻手机,但身体却更僵硬了。
栾姝偷笑,肩膀微微抖。
范之洲的手机掉在脸上,“闭嘴!”
声音暗哑,沉沉郁郁。
在他动作之前,栾姝翻身坐起,“我饿了。”
“——点了外卖。”范之洲翻身趴下,舒展开手脚,脸朝向另一边,不想看栾姝,手掌撑在栾姝的臀部肉实的地方,重重地捏了一把,报复她方才的调戏。
栾姝吃痛躲开,“我起床换衣服了。”
范之洲没动。
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