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姝的戏份又延长了四天,这一拖便到了近了年关。
栾姝本还有拍摄春季时尚刊物的工作,但被陶涛推迟到年后。
“给你留着,谁也抢不走。先回家过个好年,整装待发。”
他们有默契,他知道栾姝的选择。
真美娱乐是圈内龙头的影视公司,给艺人条件优厚,即使栾姝与周之真产生了一种未见面的“敌意”,却不影响彼此的商业关系。
陶涛说:“在商言商,我还背弃了十几年的兄弟投了真美呢!能挣钱有事业,才是成年人的选择。再说真美娱乐只是周老板事业很小一部分,她一个月都不一定去公司总部一次,当初肯签你,就说明她有心胸,是个做大事的人。”
“你意思她白富美,我就土肥圆,不是一个level?”
“瞧你,别妄自菲薄。穷虽穷点,但还是美的,更胜在年轻!”
“那我为什么要躲?”
“难道你想跟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抢男人?”
“不!”
陶涛给她竖个大拇指。
“任何时候都要有我最优秀的觉悟,你是影后,拿三金的!爱情只会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没那么伟大,我只是觉得以女人的骄傲和自尊心来说,既是我先动手,反复两次主动睡了他,那也该有始有终,得两次甩了他。”
陶涛——
栾姝挂了电话,开始收拾东西。
算起来她总共拍了一个月的戏,范之洲作为大男主,还有近一个月的在组时间,所以他的东西还要放这一段时间。
栾姝是个比较随性的人,跟大多数单身女孩一样,衣服鞋子喜欢乱丢,即使有助理跟着收拾,也保不齐这里丢一件睡衣,那里落一双丝袜。
她觉得自己极为收敛,控制不将私人物品丢在她跟范之洲“同居”的房间,但收拾起来才发现东西可不少,已经装了两个箱子,栾姝还能在柜子里翻出自己的真丝睡裙。
睡裙被叠得整整齐齐,跟范之洲的内衣堆在一起。
栾姝抖开,一件吊带真丝睡裙,低胸端膝,小小一块布料,身体重要部位都裹不严,性感款式加上黑色颜色,栾姝回想似乎是没穿过的。
她赶紧将睡衣丢进箱子。
高沐电话,“都收拾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栾姝从来不让高沐进这里收拾,毕竟男明星也要隐私,她怕范之洲不自在。
再翻了一遍,确实没有私人物品了,栾姝舒口气。
拖起箱子,步子却走不动了。
翻得也太像来了盗贼一样。
好像屋子从来都是干净整齐的,范之洲也乱丢东西,但总在无意间将所有东西归位摆好,过于整齐后又在某些不经意间打乱。
就跟生活一样,反复整理。
栾姝想起这些一起生活的小细节,有些困惑但又说不出哪里,她将之归结为“剧组夫妻”浅淡睡友的分别之情。
范之洲在剧组赶工,没时间送她,她有执行经纪人、助理和保镖,也无需他的接送。
栾姝决定送范之洲最后一个礼物。
“脏乱差没有规划的懒女人就留给你了,范之洲,再见。”
栾姝拖了箱子出去,高沐等在门口。
“蔡哥已经把其他行李都搬下去了,这两箱我来提。”
她手上抱着一个盒子,栾姝眼熟。
高沐递给她,“这是跨年夜价值九位数的绿宝石项链,一直没带回京。”
周之真送的。
“你先推箱子下去,我忘了件东西。”栾姝又推开了房门。
她将珠宝盒子放到桌上,打开。
美丽晶莹的绿色宝石盈盈夺目,对称的丝扣下缺了一块,栾姝将脖子上的白钻摘下,比对了下大小位置,严丝合缝,若非白钻被镶了链环,这该是一套完美高贵的高奢珠宝。
栾姝将房卡也留在桌上,开门离开,这次再未回头。
车上高沐问:“项链呢?”
余静给她眼色,栾姝闭着眼睛塞着耳机什么都听不见。
栾姝出生在一小县城普通家庭,妈妈是小学美术老师已退休,爸爸经营着几亩祖传的茶园,每年春天只摘明前、雨前茶,做几斤自家喝,偶尔拿一点出来招待亲友,便要反复炫耀,“我亲手柴火制的茶。”
得到别人热烈羡慕的眼神,是栾春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因是私人行程,栾姝换上了保守低调的私服,外面罩着长款黑色大衣,披着发戴上口罩眼镜帽子,推着箱子,跟寻常女大学生寒假归家上了飞机。
栾春启和桑澜早就等在机场,栾君去买了两杯咖啡,一手温着,一手吸溜地喝,被冰得哆嗦还是甘之如醴。
桑澜狠拍了他一巴掌,“真是个冤家,寒冬腊月你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