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就别下车直接回酒店。”
范之洲下车,栾姝摇头。
“我站着看你到家门口再离开。”
越来越浓密的风雪中,栾姝渐渐远去,雪花落在她的发际,随着走动又被抖落,扬起雪花凌乱,飞舞在晕红的灯光下,她就像一只飘然在雪中的精灵,范之洲抽出一根烟衔入口中,吧嗒打开火机,一点烟火闪烁,将他冷峻的眉眼掩在烟雾后,血丝混着烟气钻入唇舌,他深深吸了一口。
有些茫然地望向远方,落雪、人家、零落几点的灯光,还有女子身上渐渐消散的香甜味道。
黑瞳的焦距涣散,就如同他那颗飘散不定的心绪。
他也不确定赶来这座小城的真实心意。
男女床上柔情蜜意并不是感情的真实,但那突兀的空落感让他迷失。
桌上有她留给他的紫宝石珠宝,还有那颗被他亲手用白金穿起来的白钻项链,他不得不承认,周之真成功了。
即便是契约,他也该对那个一身香甜蜜桔味道的女孩有一点交代,那是起码的尊重。
就这一点坚持,让他迅速做了决断,安排了剧组放假,找陶涛拿到栾姝家地址,毫不犹豫赶了过来。
初雪的夜里,飘零的雪花,寂寒的夜,娇媚的女子跟他臆想中一样,骄傲、性感,却又很柔软,她柔在他的怀里,不顾一切地吻他。
让他那颗一直在摇摆的心变得坚定,他一直空落落的心绪有了落点。
亲吻不足以让他释放情感,他没有哪一次这样激烈地想要她。
热烈而又急迫,如同二十四岁的青春。
栾姝站在大门外给自己鼓气,轻脚一点儿,溜回卧室,关门睡觉,一觉醒来是她和姥爷的生日,父母再大的怒气也要过完生日再说,后天是大年三十,更讲究和气过大年,这事就过了!
她刚摸到门把。
大门就被拉开了。
客厅的灯也“啪”地打开了,亮光驱散了黑暗,栾春启目光不明地盯着晚归的女儿。
栾姝用围巾捂住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身上的吻痕看不见,但嘴角被吻得红肿艳丽的模样,无论如何不能见人的。
“爸,妈,还没睡哈!”栾姝打了个大大哈欠,“跟同学聚会,吃完饭又去唱歌,太晚回来了,不好意思啊。我回去睡了。”
栾姝一鼓作气,飞快换了拖鞋就欲上楼溜了。
“站住!”
桑澜坐在沙发上,像一只随时要爆炸的小刺鱼。
栾姝背对着父母,闭着眼睛等待裁决。
但半响过去,火山也没爆发。
栾姝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心有所感她回头看去。
敞开的大门边站着一道修长身影,他斜挎着个黑色背包,肩头还落着几颗雪花,一张脸隐在门外暗影里,一双黑瞳格外的亮,像千年浓墨,凝着时光的沉醉,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中带了些乖巧柔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栾姝奔过去,将他往外推,“你搞什么,我能搞定,别添乱了!”
他人高马大的若是不想动,栾姝也推不走,他就依在门框,一双眼簇着不明的光,唇边扯出一点带了宠溺的笑,反手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栾姝便被他裹挟着进了屋里。
栾春启,“谁让你进来了?”
“抱歉,再次不请自来。”他被寒雪侵染过的嗓音裹着些清凉,眼神平静下是少见的坚毅,“是我来寻栾姝的,若你们有不满,尽管发泄我身上,我来承担。”
他松开栾姝的手,规规矩矩给栾春启和桑澜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桑澜躲在栾春启身后。
栾春启也没见过这阵仗,如此俊美矜贵的年轻人,孑然一身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朵欲被折断的红梅,脆弱但美丽得让人心疼,少年如此惊艳又如此的柔软,就算他是个男人也起不了责怪的心。
栾春启拉桑澜,“你出来说两句。”
桑澜:“——不如明天再说?”
栾春启点头,“也行。”
栾姝早瞧见父母的松动,打了个大大哈欠,“爸妈,好困了。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呀!”
她将范之洲拉在身边,“他是范之洲,来找我的。”
栾姝眼巴巴地看着爸爸,栾春启懂了女儿眼神。
再瞧一眼身子挺拔清雅矜贵的男子,与漂亮的女儿站一处,那端是绝代风华无双的一对,心一软,“都留下吧!”
桑澜掐了一把栾春启的胳膊,但也没出声反对。
明知道女儿是跟他出去鬼混了半响,作为父母那确实是尴尬又心疼,恨不能将上门女婿折磨千百遍才好,但又舍不得女婿的清贵品格,便如大多数父母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算了。
栾春启打个哈哈,“回来就好,也不算是没报备,不是让君君跟我们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