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的黑色宾利再次驶入范家大宅,门口已停了不少车辆,院子里灯火通明,已摆上了餐台,自助招待来客。
范老爷子坐在客厅正位,穿着中式寿衣,杵着乖张,脸色肃穆地看着各种来往的人,穿着制服的后辈,西装革履的政要,一些跟范家、周家亲密要紧的商业伙伴,一些不重要的或者身份不便的就来拜见一面,送了礼物寒暄几句便驱车离开,大多数都是留下参加晚宴给老爷子庆贺。
范之洲和栾姝耽误了会儿时间,来的时候宾客已不少。周之真和贺和泽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招待宾客。
他们才进门,范老爷子本笑意盈盈的脸就拉下,支着拐杖指了范之洲,“为了你我才办这个费事吵闹的生日宴,你小子还敢跟我迟到!”
范之洲依旧不紧不慢,栾姝紧张地捏紧他是手指,他还是那副沉稳模样,一副就算老爷子的拐杖落下来他也不会躲。
老爷子真气了,拐杖就要往他腿上敲。
他扶着栾姝坐下,蹲到他面前,按住拐杖,仰着脸乖软地说:“孙子回来了,孙媳妇也给你带回来了,当着这许多人,你这拐杖打下来,别人以为你要棒打鸳鸯呢!”
范之洲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这蹲下来,两条大长腿被西装裤腿裹得紧紧的,便显得长腿都有些委屈模样。
老爷子的拐杖落下了,露出开怀笑容,指了范之洲和栾姝,“今天穿戴齐整,还戴了婚戒来,显然是把我老头子的话听进去了。”
他看向陪坐的一位儒雅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治东,这就是饭饭。”
范之洲起身称呼“齐叔叔”,对男子问好,他戴着眼镜后的目光看似温和却隐有威严,对他们和蔼点头。
栾姝见他眼熟,许是哪里新闻见过。
男人离去,陪在门口的几位黑西装也都跟着走了,又陆续进来不少人,范之洲和栾姝被留下,招待客人。
有的有的远远放了礼物就出去了,就问候几句便去了,有的留座聊几句,有的会将范之洲和栾姝介绍给人。
栾姝观察,被介绍过的只有三位,看着就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身份,想来是跟范家或周家极为重要的大人物。
好容易空闲会儿,范老爷子跟栾姝说:“你别紧张,你看这小子跟你一样参加这种宴会,可装着淡定的。”
栾姝惊讶,“饭饭以前没给您庆生吗?”
“我已经二十年没办过生日,往日也是家里人坐一起吃顿饭。今年我特意为你们办的。想来你也知道我这身体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去找你们外婆了。”
栾姝忙安慰他不要在生日说丧气话,老人如小孩,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就喜欢栾姝软声软气柔着一汪会说话的眼睛跟他撒娇地说话劲儿。
“你这女孩子漂亮又有脑子,知道我喜欢什么,也知道这傻小子喜欢什么,本来我还不看好你能锁住他,现在看来是成了。”
范之洲给老爷子斟茶,“外公,不要揭短。”
“不揭短,你还有什么短的?”范老爷子敲着拐杖,“姝儿啊,还有个事儿跟你说啊,本来是要拖到年底你们结婚七周年办宴会说的,但我这身体怕撑不到,就提前办一办,饭饭自小身体不好,被养在外面,很少见人,这次是给你们官宣,也是让你们见见家里内外的大人们,不能等我闭了眼没人主持这事。”
他指了外面,“方才那三个人,齐治东是我养大的,现在年富力强正当任,若有事能帮点忙,后面介绍过的两位是范氏基金管理会的,管着永升三分之一的股权,我设置了一些继承条件,饭饭马上就能接管了。放心,一切有我。”
范之洲阻止,“外公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夫妻本是一体,坦诚相待才是长久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别年轻不珍惜。”
说时外面喧哗,两辆黑车轿车径直开到大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对中年男女和一年轻女孩,男的儒雅清贵,女子温柔美丽,女孩挽住母亲的手笑意盈盈,后面一辆车也下来一男一女,女子年岁看着不小,但依旧是美艳四射,男子才二十五六岁年纪,体修面俊,许多认识他们的人都笑看过来。
范之洲抬眼看出去,眼底涌出一股莫名情绪,浑身的冷气似乎更盛了些。
“你爸来了,我不想见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让他来书房见我。”范老爷子由李姨扶着上楼去了。
栾姝看向范之洲,他牵着她走向门边,“当你在表演,他们也都是群众演员,演完这场戏,各奔东西,也许一辈子也不用碰头,所以不用在意他们任何人。”
栾姝被他这样漫不经心地比喻逗笑了。
周明哲夫妻进来,范之洲礼貌但明显地冷淡招呼,“爸,宋姨。”
栾姝选择了最保守称呼,“周先生和夫人好。”
宋之易露出个小脑袋对栾姝放电地笑,“哥哥,姐姐,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