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梁殊没接那杯酒,目不转睛地看着楼宴之,认真地问:“你希望他和我说什么。”
楼宴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另一杯梁殊没接的酒慢条斯理倒入了下水道。
语气中带着玩味的笑:“梁殊,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楼宴之让厨师开了瓶红酒,这是他心情愉悦要庆祝的标志。
虽然没说庆祝什么,但梁殊也猜到了一二。
阿姨放好了水,梁殊拖着身子上楼,身上说不出的疲惫。
她不想承认也要承认,她也成了这次公关事件里楼宴之计划里的一环,博取同情的一环。
而她要是没记错,她最近参演的那部剧送审的审核方是梁远山的连襟。
那件姜黄色的外套此时就搭在浴室的椅子上。
她靠在浴缸边看得清晰,有些融化的奶糖漏出糖纸,沾上星星点点的猫薄荷挂在口袋边摇摇欲坠。
她苦笑一声。
整个人身体不自觉地下沉,直到整个人浸入到水面以下。
她久久没从温热的水中出来,停止的呼吸让她平静,她有时候总是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一条海鱼,机械地穿梭洄游,不用拥有这么多复杂的情感。
四分三十三,四分三十四,四分三十五……
这种水下屏气还没到达梁殊的极限。
但她放在玻璃台上的手机响了,嗡鸣不停。
‘哗啦’一声,梁殊起身。
从浴缸里走出来的光|裸身上还在一刻不停地往下滚落着水珠。
但她只擦了擦手,便接通了那个电话。
“梁殊姐,你快看我发给你的新闻。”
梁殊没挂电话随手点了扩音,点开了凌苗苗发给她的链接,扫了几眼读了个大概。
“那几张配图你看了吗?现在网上的舆论走向彻底变了,说你性格好爱惜小动物,圈内一群德艺双馨的艺人都为你发声,还说梁远山希望下部剧能和你合作成为真的父女。”
凌苗苗最近几天人在国外,熬着时差也时刻关注着国内的动态,这会儿有了好消息人都是飘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梁殊并不在状态。
凌苗苗的第一反应和陈姨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梁殊姐,你是不是和楼总闹什么不愉快了?”
“还是你去找梁远山道歉是楼总强迫你去的……”
对面的声音越来越弱,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梁殊:“不是,是我自愿的。”
她甚至是积极主动的那个。
梁殊挂了电话,平静地目光对视着镜子中的自己,突兀地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还真的以为楼宴之会与自己内心的愧疚感同身受。
她展了展眉,强迫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但到底人不在状态,转个身的功夫,水台上的玻璃杯就被扫落到地面,‘砰’地一声直直地砸进了梁殊的心里,最终碰撞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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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空运来的红酒,上等野生白松露菌,雕琢成艺术品的鹅肝刺身。
梁殊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些。
楼宴之性格极其挑剔,要庆祝,所有的吃食都是最好的,尤利国际的御用小提琴手也在一旁准备就绪。
一整天没进食过的梁殊却实在没有胃口,恹恹地坐在楼宴之的对面。
“楼先生,我是否可以开始?”小提手手中的琴弦已经搭在琴弓上,随时准备奏乐。
“不急。”楼宴之抬了抬手,等在一旁的助手将海遥娱乐正在进行的视频会议接到了餐厅悬挂的显示屏上。
看到镜头里熟悉的裴敏面孔,梁殊不自觉地噤声,等身子僵持了半天,才发现楼宴之只开了语音连线,那边只能听到这边的声音,看不到这边的情景。
楼宴之倒酒,猩红的酒水划过玻璃杯壁极其艳丽:“说说喜讯。”
裴敏正了正身子,一丝不苟地开始汇报工作:“楼总,如您所料,梁远山已于半个小时前通过圈内好友裴文发布了一则声明,澄清了自己与梁殊的关系;邓云苇和童桉几个圈内比较有话语权的监管人员都准转发了那条声明;最初发布这则爆料的娱乐公司三分钟前发布了道歉声明。”
“我们还查出这背后有川锋娱乐的手笔,他们看上了《雨季少女》那部网剧,上次的负面新闻让片方一直再观望,但最近风头过了那边的投资人还是属意梁殊来做女一,听说投资人的弟弟是梁殊的男粉,争取了很多次。”
“川锋娱乐一直拿不到想要的资源,就在后面搅了搅了浑水,为了这件事他们至少买了五个热搜。”
楼宴之:“川锋娱乐?范川锋的公司?”
裴敏:“是的,这家公司体量不大,但旗下也有几个有些名气的艺人。”
“而且这家公司最近立捧的女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