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停顿了几秒,视线落到穆景寒的脸上。
他半眯着眼睛,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寒光,单从他的神态来看,完全看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道。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老太傅为什么要先走到断头台,再开始发疯般自残。”
宗禹凝重的摇摇头,“可——这也不对啊!”
他不解的看看白柒柒,又瞅瞅她手里的计时器,“姑奶奶的意思是,凶手事先把计时器藏在了断头台,老太傅走过来拿起后,计时器发出的晌动便成了催命符,可凶手是怎么预判,老太傅拿起计时器的时候,计时器一定会发出晌动的?”
“一刻钟!”白柒柒的眼底霎时划过一抹精光,“凶手设计这么一出,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据,但他没有算到,因为这一刻钟,他暴露了与老太傅会面的大概方位。”
宗禹跟不上她的脑速,一张清秀的脸都快要皱成小苦瓜了。
“姑奶奶……你还是直接说吧!”
“你可真够笨的。”白柒柒打趣了他一句,这才把想法尽数道出,“凶手把时间卡的刚刚好,一刻钟内,他要先放置计时器,再去与老太傅会面,引导其来断头台取东西,我们可以模拟这几条时间线,找到他与老太
傅会面的地点。”
宗禹恍然大悟,不等他开腔,穆景寒便下令道。
“流光,按她说的去找。”
流光应了一声‘是’,离开前再看白柒柒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屑。
在他看来,不管是四年前的白柒柒,还是倍受主子宠爱的侧王妃舒简瑶,都只是依附主子的女人。
而眼前能帮到主子的白柒柒,才是有资格做寒王妃的人。
流光一走,宗禹满脸崇拜的看着白柒柒,一副把她当成主心骨的模样。
“姑奶奶,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白柒柒扫了一眼死相恐怖的老太傅,沉吟了片刻。
“凶手用猪下水暗喻上一个死者葛大青是畜生,眼下,他又催眠老太傅,让其活剥自己的皮,他是想说老太傅没脸没皮么?”
“这不可能。”宗禹拍着胸脯反驳,“老太傅的为人,整个京城百姓都知道,所以前太子出事的时候,老太傅才未受牵连。”
“耳朵听到不一定为真,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为实。”白柒柒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盲心瞎的疯批王一眼,“去查查老太傅的过往吧,看看他是不是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宗禹拿出小册子,如实的记好她
说的一切,“好。”
偶像就是偶像啊!
原本无从查起的‘天罚案’,经她一看,便能理出这么多条可查的线索。
穆景寒却是眉头一蹙,隐隐觉得她的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的怒火正要点燃,流光匆匆的折返回来。
“主子,王妃娘娘,找到老太傅与凶手一起出现的位置了。”
白柒柒一喜,她吩咐宗禹留下,把老太傅的尸首搬运回锦衣司,她稍后会过去进行详细的尸检。
而她则与穆景寒一道,在流光的带领下,赶往事发地点。
路上,流光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掌握的情况。
“以一刻钟为限,我找到了好几个地方,唯有东面的那处荒废小院里,有鲜新留下的脚印。”
没一会,三人走进荒废的小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有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路,直接通向里面倒塌了大半的厢房。
流光指出鞋印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泥土地,两个没有交错在一起的脚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其中一个偏大的鞋印显然是男性的,从花纹来看,与老太傅所穿的步靴底完全一致。
另一个鞋印十分娇小,踩踏的力度也相对较轻。
白柒柒怔了一下,“与老太傅会面的……
是个女人?”
她的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计时器明明是哥哥的,可与老太傅见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不仅是白柒柒,穆景寒也同样吃惊不小。
“前几桩案子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完成,女人是做不到的。”
流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插了一句,“会不会是凶手有同犯?”
白柒柒颓然的抿抿唇,“我不知道,线索还是太少了,案子却越来越诡异复杂了。”
她不是一个爱钻牛角筋的人,既然这条思路被堵了,她便没有继续往下推断。
“先收集线索吧,我不相信世上会有完美的犯罪手法,总能找到突破口的。”
说完,她跨过鞋印,与穆景寒一同走进坍塌大半的厢房。
而流光则留在原地拓印鞋印。
厢房里面落着厚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