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柒柒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出现这个问题,朱子成也问过。
“或许这就是磨炼你的命运吧,你若等得起,始终坚定心底的善念,便不会有如今的事,可惜你的善念被仇恨侵蚀得千疮百孔,走上了这条偏激之路。”
“善念?”齐欢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坠,“你们知不知道,五年前就是因为我太容易相信人,葛大青说可以买走爹爹的所有货物,我便将他带回了家,他当着爹爹的面欺辱我与娘亲,最后还以我的性命为要挟,让爹爹认罪伏法,这便是善念引来的灾祸,这便是你要我坚守的善念?”
说到‘欺辱’二字时,她声音发颤,整个身体都在哆嗦,仿佛只要她提及这件事,眼前就会浮现出当年的惨烈画面。
“还有接管案子的府尹与官差,爹爹与我明明指认的是葛大青,他们却熟视无睹的将爹爹治罪,还有锦衣司的人,当我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过来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我拿不出银两,他们便要将我送到官府去,呵……”
齐欢笑得悲凉,“像我们这般无权无势之人,善良便要任人欺,除了自己报仇之外,我们要忍气吞生的活下去么?”
白柒柒被她质问得心生酸楚。
她看向坐在桌案处的穆景寒,眸光霎时冷冽得骇人。
“这便是你治理下的锦衣司,最后成了压倒齐欢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说锦衣司成立以来,破案神速,从未出现过冤假错案,可你在意的向来都是明面上的东西,那些未曾入你眼的案子,那些将你视做救命稻草的受害者,你有没有设身处地的替他们想想?”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这么简单的事,疯批王有能力去做,却没有用心的做。
穆景寒第一次觉得自己掌管得风雨不透的锦衣司,实则漏洞百出。
的确,这些年,他执着于母妃的死,除了地方呈上来的案子之外,他从来没有心思接管其它的案子。
白柒柒的神色不由的肃穆了几分,“锦衣司应当是一处让人看得到希望的部门,而不是让人走向绝望的深渊,像齐欢这样的事,真的不能再出现了。”
穆景寒没有不喜她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反而因她的话而神色微动。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那个被人称作妖妃的人,在他成立锦衣司的时候,也对他说过类式的话。
“寒儿,母妃这一生都活
得不如意,深宫大院恍若一个巨大的牢笼,母妃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正因为如此,母妃希望你能做一个能给百姓带去希望之人,看不希望,真的太过痛苦了。”
想到过去的那一幕,穆景寒看她的眸光骤然一深。
还沉陷在悲痛中的齐欢,显然没有料到白柒柒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没有反驳自己,而是代替自己,向向来高高在上的锦衣司,发出了掷地有声的质疑。
顷刻间,所有的委屈化成了云烟。
齐欢要的不是仇恨,而是真正的有人能够理解自己。
“白仵作……”她泪流满面,朝白柒柒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说完,她又看向朱子成,两人对视间,无数情感在其中交织。
朱子成后悔没有在她深陷仇恨的时候,拉她一把,反而带着自己的仇恨,将她拼命的往前推。
齐欢似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浅浅一笑,“不怪你,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后果,也得我自己承担。”
朱子成的眼圈红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声,主动坦白自己的心路。
“当年兄长被老太傅指明文章中含有大逆不道的内容时,我其实并不恨他,毕竟,他
保了我们一家子的性命,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做过各种各样的活计,遭受过各种各样的羞辱,看着那些个光鲜亮丽的人对我指手划脚,我便忍不住的去想,如若兄长没有出事,他会成为朝廷大官,朱家不会像现在这般落魄,我也不会低声下气的谋生。”
当心中的执念渐深的时候,他已然变成了恶魔,除了恨,再没有别的情绪能够让他坚持下去。
两人同时放下,顿时觉得压在心底的重石变轻了。
他们相视一笑,笑中有太多的后悔与无奈。
白柒柒不是滋味的抿抿唇,“善念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但我相信,这个世道也会好起来的。”
朱子成与齐欢释然的赞同。
最后由齐欢主动开口,“白仵作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
白柒柒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点点头,“我想知道教你如何杀人的决裁者在哪里!”
齐欢犹豫了一下。
在她即将要开口之际,朱子成忽地抢先道,“白仵作,不是我们不愿意交待,而是真的不能说,那人的本事实在太大了,只要我们说出那个地名,便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