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禹怪异的看了穆景寒一眼,心底不禁嘀咕一句:甩人家巴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是寒王妃?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如实说。
挤出一抹自认无害的笑,指指白柒柒,再指指自己,“王爷别多心,姑奶奶是我的师父,我跟着她学验尸查案,对锦衣司而言,也是一桩大好事嘛。”
穆景寒早就后悔自己的行为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看不惯两人靠得过近。
不等他再说点什么,宗禹忽地瞪大了眼睛。
“王爷,原来你也会吃味啊!”
穆景寒:“……”
他用杀人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宗禹,眼底却迅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好在白柒柒一心一意扑在查找线索上,并没有听清楚宗禹说了什么。
他将眉眼间的局促掩下,一甩袖袍,这才踱回到刚才的位置,还不忘解释一句。
“本王是在提醒你人言可畏,本王不会多心,难保别人不会多想。”
宗禹跟了白柒柒几天,胆子比以前大了一圈,听到这番话后,他下意识的回嘴道。
“王爷放心,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主持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王爷不说我不说,那便只有天知地知了。”
穆景寒的
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他从来没有想过,宗禹会这般的——多舌嘴碎!
这些变化,似乎全拜白柒柒所赐。
一想到她,他压下去的那些局促再次涌了上来。
大步一迈,不想再在禅房里待下去。
哪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白柒柒便发出一道惊呼。
“这是什么?”
穆景寒的脚步一顿,与宗禹一同围拢过去。
白柒柒在一个心愿石的底部,发现了一丝跟石头颜色相差无几的颜料。
这些年,她的手一直在用草药浸泡温养,皮肤如同婴儿般娇嫩敏感。
只要稍稍一摩挲,便能肯定颜料还未完全凝固,应当是几个时辰内沾染上去的。
“颜料?”宗禹也看清楚了白柒柒的发现,他连忙朝主持问道,“寺中有哪里正在涮漆么?”
主持摇摇头,“没有,不过……”
他顿了顿,“离这里有数十里远的李家村内,新盖了一个土地庙,庙里供奉的土地像,似乎到了涮漆的步骤,瞧着这颜料的色泽,与那土地像使用的颜料倒是极为相似。”
“李家村!”白柒柒站起身,迫不及待的要往外走,“去李家村!”
三人匆匆上了马车,由宗禹驾车,朝主持所指的李家
村而去。
十几里的路程,马车跑了一柱香。
李家村的村民,正在热火朝天的筹备土地庙的事宜,所以不时有村民在村口进进出出。
见到有生人入村,有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主动上前搭话。
“不知几位贵客是从哪里来的?若是要来拜土地爷的话,后日才是开始新纳香火的日子。”
白柒柒笑了笑,“我们有个朋友来了李家村瞧土地像,迟迟不见他归家,我们便寻了过来。”
“原来是来寻人的。”老汉恍然大悟,“不知你们要寻的是何人?我是这李家村的老人,一直在土地庙做事,但凡来过的生人,我都记得他们的样子。”
白柒柒朝宗禹使了个眼色。
宗禹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画像,展开了给老汉看。
老汉仔细的看了好几眼,然后肯定的摇摇头,“这人面生得很,应该没有来过我们村子。”
白柒柒眼里的光顿时暗淡了几分。
这时,老汉忽地抬手,挡住了画像眼部以下的位置,只留下一双眼睛。
当他看清楚那双眼睛后,不由的一笑,“我就说这人有些怪异,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见过他?”白柒柒低落的心重新雀跃。
老汉点点头,“我见
过一个蒙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生人,与画像中的这双眼睛一模一样,对了,他早上刚刚来过,可我是瞧着他离开的,怎么?他没有回去么?”
白柒柒没有正面回答老汉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他布满皱纹的眼睛,“他早上来李家村,与谁见过面么?”
老汉朝身后的一处破旧小屋一指,“他见过李山那小子,说来也奇怪,那人走后,李山也走了,原本要帮忙涮漆的他,到这会了还没见着人影。”
“可知道他去了哪里?”白柒柒一急,没有料到,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了一步。
“我若是知道他跑去了哪里偷懒,我自己就去把他逮回来了。”老汉说起这个就来气。
白柒柒抿抿唇,李山走了,极有可能是去下手了。
眼下根本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