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生气或者厌恶,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死人。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
白柒柒气极反笑,“我造的孽?我造了什么孽了?那些所谓的孽,难道不是你们强行安在我头上的么?”
“软软推小笑笑下水是事实,小沐沐在此处发病亦是事实,你还有什么脸面去堂审走过场?是想让全东临的人都知道,本王娶进府的王妃,是个多么心肠歹毒的恶妇么?”
白柒柒笑得越发的大声,好像发现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笑话,笑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穆景寒,我要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我一心一意的回来与你和离,除了我带进寒王府的嫁妆之外,我不会拿走不属于我的任何一样东西,如此,我有什么动机去害小笑笑与小沐沐?我的目的是什么?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她灰暗的眸子里跳动着嘲讽的火焰,仿佛要把他与生俱来的那股高高在的优越感焚烧殆尽。
穆景寒一噎,很快便回过神,“你撒谎成性,本王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猜你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白柒柒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却,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幽黑无边的眼瞳,不再像
以前那般闪躲逃避,也没有任何一丝的畏惧、退缩。
“你别把你的无情自私,当成公正廉明,承认吧,你就是想我死,不管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你都想我死,小笑笑与小沐沐的事,不过是给了你一个不用背上骂名的契机而已。”
“白柒柒,你别再强词夺理了。”穆景寒骤然蹙眉,似是被她戳中了痛点。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想要她死。
从四年前发现那张画像开始,他便对她起了杀心。
尽管案子查下来,为恶的假白一孟,只是顶着白一孟的脸在行事,并非是与白柒柒相识之人,但是,她说她爱着真的白一孟,这无疑是催化他动手的导火索。
他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能脏了他的名讳。
他的女人,就算是弄死,也不愿拱手让给别人。
他的女人,只能是他亲手处决!
再加上,是她先对两个孩子动的手,他如今还手,名正言顺。
“动手!”
他冷冽的吐出这两个字,面上不带一丝情绪。
白柒柒死死的抵着牢门,朝身前的软软大声喊道,“不能让他们进来,不能吃他们带来的东西,能做到么?”
软软用力的点点头,“能。”
话音一落,他铆足了力道,防守在地牢门旁。
一切看似好笑,却又给人一种在绝地中求生的冲击。
陌影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主子做的决定,就算是宫里来人也无法改变什么。
看来,从今往后,一向被百姓认为配不上主子的寒王妃,终究是要成为过去式了。
他伸手,推门。
可……
牢门竟如磐石般一动不动。
他不解的皱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牢门还是坚不可摧。
陌影犹豫了一下才看着白柒柒开口,“白仵作,木已成舟,你们逃不掉的,不如主动让开,省得我动手时,会不小心伤及你们。”
不等白柒柒回话,浑身力气疯狂涌动的软软生气的哼了一句。
“你是瞧不起我么?我早就说了,只要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踏入地牢一步。”
陌影的目光落到软软的身上,虽然眼见为实,但他仍然不敢相信,才三岁大的孩子疯狂起来,竟然能产生足已令他撼动的力气。
就连面色沉寂的穆景寒也是看了过来。
眼角有一抹复杂之色闪过。
每一次看到软软,他的理智便会告诉他,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白柒柒生的小野种。
可每次浮起厌恶的情绪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将之抵消。
对于这个孩子,
他原本并不想要真的下死手。
可多年的战场历练令他深信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哪怕只是一个孩子,他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思及此,他眼中的那丝复杂荡然无存。
“动手。”
白柒柒尖锐的嗓音再次在地牢内响起。
“穆景寒,软软还是个三岁大的孩子,你……”
“他是你的孩子!”穆景寒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给出一语双关的一句绝情话。
白柒柒抓着牢门柱的十指指尖顿时泛白。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软软的呼吸在加重,哼哧哼哧的像只正在暴怒的小狮子。
“软软,没事,你是娘亲的孩子,无论何时何地,娘亲都会陪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