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丁胜利正搂着媳妇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他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打雷了？”
妇人将架在身上的大腿甩开，背过去不耐烦道：
“又不下雨打什么雷！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像个神经病一样！丁胜利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你手底下那些怕事的村民，别吵我睡觉！”
丁胜利没有一丝反驳，坐在那听了好一会儿，确认再无动静后，松了口气，抓起床头柜上的瓷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井水。
大旱第一年还好，到了第三年，生产队的粮食早吃光了，就剩一些用来育苗的种子，那都是打了农药的，吃不得。
现在不光村民饿，他也饿啊。
眼前浮现白日看到的那两盒牛肉罐头，他舔了舔唇，恨恨地放下瓷缸。一转脸见身侧的女人睡得正酣，雪润的双腿寸寸露了出来，凝脂似的，再往上，领口大敞着，那勾人的一对儿浑圆挺翘、春光乍泄……
丁胜利滚了滚喉咙，俯身压上去：“媳妇……再来一次……”
“滚！”
一番酣畅淋漓过后，丁胜利死猪似的四肢摊开呼呼大睡，直到天明时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吵醒。
“哎吆，支书，你家窗户破了！被砸了好大一个洞呢！”
浑浑噩噩忆起昨夜那声巨响，丁胜利腾地坐起来，裤子也顾不得穿，光不溜秋冲进前屋，嘴里怒吼着：
“哪个狗.日的胆大包天敢砸老子窗户！去把民兵叫过来，挨家挨户搜，抓到了老子治他一个破坏公家财产罪，判他十年！他娘的，反了天了……咦……”
目光骤然被飘落面盆架上的一张草纸吸引，他诧异了一下，顺手捡起来，就着从窗户倒映进来的一点晨光察看。
还未看清，草纸唰地从手里抽走，瞬间撕开成两半。
“好你个丁胜利！家都被砸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看信，是不是哪个女知青给你写的情书？”
“情书个屁呀！哎呀，你一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懂什么，这人不是来砸窗户的，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
“报信？报什么信？”他媳妇眼珠子一转，将他手里剩下半张草纸扯走，两张拼在一起铺在窗台上。
只瞧一眼，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画了个月亮，画一个破柴堆，还画了一头牛，又是拼音又是鬼画符的，这人有没有上过学啊？这谁看得懂！！明摆着逗我们玩呢！！！”
丁胜利手摸下巴做沉思状，盯着那头歪歪扭扭的牛出神许久。
……
苏妍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已是中午。
屋外阳光亮得晃眼，微风拂动窗帘，让人有一瞬间的错觉已经进入夏季。
苏妍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打开衣柜，手指一排排划过去，青色、灰色、军绿色、黑色、宝蓝色……
没有一件亮色，
件件打满补丁。
算了，真要来件花红柳绿的，她也不敢穿，毕竟村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只是，委屈这张脸了。
柜门不甘心地合上，木箱被打开，底下的棉袄在空中滑过弧度甩在了床上。
苏妍仰躺在床上，十分娴熟地扯开棉袄，厚厚的一沓纸币纷纷扬扬占据她整个视野，这一幕，与电影《华尔街之狼》里莱昂纳多撒钱的镜头有几分相似。
不同的是，人家的单位是亿，还是美刀，她的单位是十，甚至可以精确到分。
“一块，两块，3块…”
她翻过身半跪在床上，财迷似的一张张数起来，足足点了十几分钟才将这些钱全数理清。
前些天存了一百三，昨夜厉害了，密密麻麻的鲍鱼被她和宝生撬了大半夜，居然真把买工作的钱赚回来了。
将多出来的六块五单独拎出来放进另一个口袋，剩余的三百八用皮筋整整齐齐捆成两叠，重新放回棉袄里，锁进箱子底层。
“姐，你怎么天天翻箱子？天又不冷，那些厚衣服压根用不着。”宝生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苏妍在上锁。
“进来前不知道敲门，上学时老师没教你规矩？”
宝生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训斥，挠挠头：“我就上了二年级，哪来的老师，再说了你以前也没说啊。”
“以前是以前，以后进来记得要先敲门，我说进，你才可以推门。”
“姐，一家人何必搞这么麻烦。”
“那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 宝生被呛得噎住，鬼使神差想起刘美丽和张红兵亲吻的画面，耳朵立马变得通红，垂下脑袋扭捏道：“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他调转脚步退到房门外，带上门咚咚敲两声：“姐，可以进来吗？”
苏妍双手抱臂懒怠地倚在窗帘后，勾勾嘴角，故意道：“我现在不方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