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魏雨缪苦涩地笑笑,“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要说恨,清河君理应先恨我才是,毕竟是我先说要分开的。”
苏衍摇头,双手将魏雨缪的手紧紧攥进掌心,“缪缪,我不会恨你的,这辈子都不会恨你的。”
魏雨缪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上,她似被烫伤一般猛地抽回了手,“苏衍,你……”
“苏衍,你不必难受,人生一世,追求的不过是幸福平安快乐,能吃饱穿暖,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就是圆满了。”
苏衍,我们都要好好的,你好了我才能好呀!
苏衍突然捧起魏雨缪的脸,他温柔地看着魏雨缪,尽管屋子里黑漆漆的,但依然能看见彼此眼底的光,苏衍慢慢靠近魏雨缪,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阵阵幽兰的清香,多么熟悉的味道,可惜以后这味道都不属于她了。
苏衍的唇将要贴近魏雨缪的唇的时候,魏雨缪突然抬手将嘴捂住,阻隔了苏衍接下来的动作。
黑暗中苏衍自嘲地笑笑,然后转身,行了大概两步,他突然顿住,“那我便祝二姑娘与珩王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了。”
苏衍说完便从窗户
翻了出去,屋子里瞬间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窗外的树枝被夜风吹动轻微摇曳着。
魏雨缪起身过去关窗,可看着窗外的明月竟又想看会儿月色了,今日初七,上弦月并不明亮,只有微弱的光洒在院子里,廊檐下的红灯笼倒是将整个院子都衬得喜洋洋的,魏雨缪撑着脸颊发呆,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次日一大早青荇便来敲门,这才将魏雨缪唤醒,吹了一夜冷风,魏雨缪刚要起身却差点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魏雨缪无力地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后便见青荇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小姐,你怎么起这么早,连嫁衣都换好了。”
魏雨缪这才惊觉自己竟穿着苏衍送的嫁衣睡了一夜,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她该怎么解释?于是一把将青荇扯进了屋,然后将门栓插上。
“小姐,你这神神秘秘的是要干嘛啊?”青荇不解地问。
“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帮忙把另外那件嫁衣拿过来重新换上。”魏雨缪一边剐自己身上的嫁衣,一边往衣柜旁走,等嫁衣脱完便塞进衣柜的最底层,然后用别的衣物遮盖好。
魏雨缪
转身见青荇还站在那里没动,她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地叹气,“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魏雨缪刚要去拿苏珩送来的嫁衣,青荇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小姐,如果你不想嫁给珩王,不如逃婚吧!”
魏雨缪瞧着青荇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道:“青荇,我知道在你心中珩王并非良配,但我有我想要做的事,青荇,我总劝苏衍凡事要向前看,其实你也应该向前看,包括我自己也是。”
魏雨缪有些头晕,不想再多说话,她将嫁衣一层一层地往身上套,青荇沉默了一阵儿后也开始替魏雨缪整理衣服了。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带青荇过去吗?”青荇这些天心里也不好过,她不想去珩王府,她不想日日瞧着那个断她手指的罪魁祸首,可又不想嫁给那个她素未谋面的表哥。
魏雨缪瞧了瞧青荇脸上的包,今日似乎比昨日肿得更厉害了些,魏雨缪笑道:“为了我们青荇丫头的终身幸福,我怎么能做棒打鸳鸯的事呢?!”
青荇羞得脸都红了,她扭捏着将魏雨缪往梳妆台前推,“小姐,今天还是由奴婢来替你挽发吧,今日若奴婢不做
,怕是以后小姐去了珩王府便没有机会了做了。”
青荇的手不是很方便,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动作稍微缓慢了些。
魏雨缪同意后她便开始上手,先是摸了玫瑰花味的发油,再细细将头发梳理平整,按照新娘子的装扮挽了发髻。
门外的丫鬟端了热水进屋,青荇又伺候了魏雨缪洗漱,这才开始上妆,今日魏雨缪出嫁魏家夫人是请了专业的化妆师为她上妆的,所以这倒是不需要青荇再动手了。
魏雨缪昨夜就未饮食,妆娘刚要替她上唇妆她立马制止,“等等……”
“青荇,有什么吃的吗?”
青荇面露难色,“小姐,吃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夫人说新娘子出嫁不宜饮食,说这是老规矩了,还特意吩咐了奴婢,不能在房间里留吃的,所以……”
魏雨缪有些泄气地瘫坐在太师椅上,昨夜她就一粒米都没吃,又吹了一夜的冷风,现在都头脑发昏,要是再不吃早餐,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吗?
“我不管,不吃饱我不上花轿,反正爹娘也不允许我招个上门女婿,那我便不嫁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为首的
富态女人便是魏雨缪的母亲,她穿着喜庆的暗红色礼服,身后跟着几个与魏雨缪年岁差不多的姑娘,进门后她们皆低眉顺目的站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