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见淳看了看楼云溪,率先反对道:“父王,她的医术到底如何尚且不能确定,若是轻易你让她在您头上施针,恐有不妥。”
帝君眸光黯了黯,“有何不妥?”
墨见淳警惕地盯着楼云溪,“若是此女居心叵测,心怀不轨呢?脑上施针,万一她借机控制父王,咱们牧风国的朝堂就要动荡了。”
其实墨见淳更怕的是楼云溪和墨见川关系匪浅,要是楼云溪在行医之时动什么手脚,他们二人正好可以把持朝纲。
楼云溪瞥了他一眼。
以帝君现在的情况来看,若不尽早施针,牧风国的朝堂才真的要动荡。
但给出治疗方法是她的事,肯不肯听就是墨翰自己的事了。
楼云溪无所谓道:“帝君若是心有顾忌,臣女不施针也无妨。”
墨翰嘴边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墨见川如今是摄政太子,你们若是联手暗箱操作,的确有将本君取而代之的可能。若是本君同意让你施针,你可会心存害我之意?”
楼云溪想了想:“那可真说不准,兴许我真想和墨见川一起暗箱操作呢。到时候荣华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我还没试过把持朝政的感觉。”
此番大不敬的话一出,墨见淳霎时就变了脸色。
“大
胆!”
“来人啊,速将这意欲祸乱朝纲的毒妇拿下!”
守在大殿外的士兵正要冲进来,就听帝君不悦的声音响起,“吵什么?”
帝君厚重的手掌拍在桌案上,上头的文书都被震动几分。
墨翰拧眉看向墨见淳道:“我竟不知这里如今是你当家了,拿不拿人都是你一人说的算。”
墨见淳的脸色倏地白了几分。
他跪地抱拳:“父王,儿臣不敢。只是那楼云溪说话,实在太过大逆不道,儿臣也是担心她真的包藏祸心。”
他不明白楼云溪都说出这种话了,帝君为何还要一再容忍。
但看帝君现在的态度让墨见淳明白,帝君没有要对楼云溪动手之意。
墨翰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见过哪个盗贼会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来偷东西的。”
楼云溪越是敢胡说八道,他才越是确定楼云溪不会干那种事。
墨翰的视线落回楼云溪身上,“就今日吧,为本君施针看看能不能缓和头疾。”
楼云溪:“是。”
她被宫婢带去偏殿。
楼云溪先要来纸笔写下了一副药方,让身边宫婢去抓药熬制。
帝君已经在旁人的搀扶下躺到床上。
他看着楼云溪,忽然道:“你身上应该没有针吧。本君让人去太医院
给你找一副银针来。”
“帝君多虑了。”楼云溪径直从袖中取出一个针袋。
行医之人怎么可能不把吃饭的家伙带在身边。
必要的时候她甚至能从发髻里拔出两枚银针来。
她走到帝君身后坐下,扶正帝君的头道:“这针法是我师门独传,不许旁人偷学。”
帝君闻言摆了摆手,一众屋内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
等在屋外的墨见淳等人疑心道:“怎么都出来了?里面不需要人服侍吗?”
宫婢答道:“楼大夫说她的针法是师门秘传的,不让人看,帝君便叫我们出来了。”
墨见淳凑到偏殿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但这殿宇偌大,隔音又太好,他根本听不清里面的状况。
墨见川嗤笑了声。
墨见淳不满道:“你笑什么!”
墨见川讽刺地说:“观猴作戏,分外有趣。”
这么多人看着楼云溪和帝君一块儿进去,她还真敢对帝君下手不成?
也不知道墨见淳到底在怕什么。
倒是他趴在门上想要听动作的行为,看起来与毛猴无甚分别。
墨见淳愤愤甩袖。
“你暂时也不要得意,若是帝君在里面出了什么差池,你以为你和楼云溪还能跑得了吗?”
墨见川双手负在身后,自信地露出
一抹笑容。
无论是为人还是医术,他都相信楼云溪不会生出差错。
殿内,安神香袅袅升起。
待所有人退出大殿后,楼云溪执针的手却也落了下来。
帝君一愣,抬头道:“你怎么不动了?”
楼云溪双手置于身前,垂眸望着墨翰说:“您的病情,您还打算瞒多久?”
墨翰剑眉一拧,沉声道:“本君难道不是普通的头疼之症?”
楼云溪垂眸道:“脑中生瘤,乃是绝症。”
以墨翰目前的病情来看,他脑中那个瘤子给他造成的痛感已经是常人难以忍耐的程度了,他应该每时每刻都活在痛